鹿清篤醉眼惺忪,兀自緊緊拉著呂文煥不放,聲音帶著誇張的“真摯”:“師兄……嗝……你有所不知……今日得見呂大人,直如撥雲見日!我這鄉野小道,若不借此良機,多向呂大人這般經天緯地之才請教治國安邦的道理……日後行走江湖,豈非還是個井底之蛙?豈不辜負了呂大人的點撥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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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郭靖臉色鐵青,看著師弟那爛醉如泥,言語諂媚的形態,一甩袍袖,再不願多說半字,甚至不再看呂文煥一眼,徑直轉身離去。
呂文煥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但旋即化為一絲理解和無奈的微笑。
他深知郭靖的耿介脾性,當年甚至敢為了守城之事揮刀威逼自己的兄長呂文德。這等“桀驁不馴”的武夫,又立下潑天功勞,他這安撫使也隻能隱忍包容。
“郭大俠為國為民,勞苦功高,性子直些也是真性情,本官豈會放在心上?”
呂文煥輕輕拍了拍被鹿清篤緊握的手背,對著郭靖遠去的背影方向露出一個極其“寬容大度”的笑容,“倒是道長,可真是一個妙人啊!真叫本官喜歡!”
“呂大人胸襟如海,真是我大宋柱石!”
鹿清篤臉上立刻堆滿愈發“崇敬”的神色,“大人方才那番胸懷氣度,宰相肚裡能撐船!說的正是大人您呐!”
“哈哈哈哈!”
呂文煥連連擺手,“道長莫要折煞本官!區區安撫使,如何當得‘宰相’二字?家兄文德兄,亦不過是蒙朝廷信任賈相爺提拔,才得個樞密副使的虛銜罷了。”
呂文煥話雖謙遜,眼神深處卻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向往與熱切閃過,鹿清篤何等伶俐,立刻壓低聲音,做出神秘推算狀:
“大人過謙了!貧道所學雖雜,但於這相人之術,卻頗有幾分心得!觀大人麵相,印堂紫氣縈繞,山根挺拔有勢。此乃大器晚成之兆!令尊兄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大人之才,日後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受聖上倚重,乃是定數!”
呂文煥被這通“慧眼識珠”的馬屁拍得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透著舒坦,原本因郭靖離場的一點不快早已煙消雲散。
他大笑著,竟親熱地一把攬住鹿清篤的肩膀:“好!好一個慧眼識英的道長!來人啊!撤去前堂殘席,速在內院重新備一桌精致小宴!本官要與鹿道長月下對酌,徹夜長談,好好請教請教這麵相玄機!”
此時此刻,在呂文煥心中,這個武功高強又識情知趣的鹿清篤,簡直比那個橫眉冷對的郭靖順眼百倍!是難得的“知心人”!
這“知己”小宴直喝到月上中天,四更將儘。
席間鹿清篤妙語連珠,將呂文煥過往的一些微末功績誇耀得足以媲美衛霍,將他眼下這艱難守城的煎熬渲染成“臥薪嘗膽、運籌帷幄”。每一杯酒下肚,都有新的華美讚詞奉上,真真把呂文煥哄得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
直至最後,呂文煥已是酩酊大醉,仍親自攜著同樣“步履蹣跚”的鹿清篤手臂,將他一直送至府門,口中猶自不住念叨:“鹿道長……你我……真乃知己也……改日……改日定要再來……再請一敘……敘……”
“大……大人留步……留步……小弟……改日定當……再來叨擾……”
鹿清篤一步三搖,醉態可掬地連連拱手,含糊不清地應和著。
待得那兩扇鑲著巨大銅釘的元帥府紅漆大門,在身後沉重合攏,隔絕了門內溫暖的燈火、酒氣與浮誇的喧囂。
鹿清篤腳下那點醉態如同被朔風吹散的薄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踉蹌的身形倏然挺直如鬆,臉上所有謙卑、恭維、誇張的笑意在眨眼間褪得一乾二淨!
夜色寒氣襲人,冷月清輝灑落在那身沾染酒漬的道袍上。鹿清篤微微仰頭,深吸了一口冰涼刺骨,卻真實無比的空氣,用力揉了揉笑得幾乎僵硬麻木的臉頰,虛偽的笑容徹底被冰冷與疲憊所取代。
他回望了一眼那高懸“呂府”二字燈籠的緊閉大門,嘴角無聲地扯動了一下,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後的疲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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