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說這老手藝能守住嗎?"有次收了工,董育井坐在門檻上,望著滿天星鬥問。
張興東望著他胳膊上的胎記,想起當年師父說"手藝在人在"。"能的,"他說,"隻要你用心,它就不會走。"
這天張興東又來皮坊,卻見門是鎖著的,門板上貼著張字條,是用炭筆寫的歪歪扭扭的字:
"先生,縣裡的王劣紳又來逼我做假虎皮,說不做就燒了我的皮坊。我帶著工具躲進後山了,您彆找我。等他走了,我就回來。"
字跡被風吹得有些模糊,旁邊畫著個簡單的皮匠工具。
張興東捏著那張紙,指節泛白。他能感覺到,董育井的氣息正在山裡躲藏,帶著不屈和憤怒,像當年被兵痞追趕時,他緊緊護著的"老鞣"。
"金星!"他對著空氣低喝,周身的仙氣再也藏不住,粗布短褂瞬間化作龍袍,"王劣紳在哪?!"
太白金星憑空出現,見他動了真怒,連忙道:"在董家坳的皮坊裡!帶著家丁要放火燒皮子呢!"
"找死!"張興東的聲音裡結了冰,一步踏出院子,南天門的金光在他身後炸開,"備輦!"
等張興東趕到皮坊時,院裡已經堆好了柴草,王劣紳舉著火折子,正得意地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守著一堆焦皮怎麼活!"
董育井被家丁按在地上,左胳膊被磨出了血,卻仍在掙紮:"放開我!那是我爹留下的皮子!"
就在火折子要碰到柴草的瞬間,張興東的身影落在院中,龍袍上的金線在火光裡閃著寒光。"住手!"
家丁們嚇得癱在地上,王劣紳舉著火折子的手僵在半空:"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
張興東沒理他,徑直走到董育井身邊,揮手間,按住他的家丁全被彈開。他扶起董育井,看著他流血的胳膊,那胎記在血裡泛著紅,像極了當年"老鞣"替他擋狼時留下的血痕。
"還能站嗎?"
董育井望著他的龍袍,眼裡滿是震驚,卻咬著牙點頭:"能!"
張興東轉身對著王劣紳,聲音冷得像冰:"以勢壓人,糟踐手藝,辱我凡間匠心,罰你來世做張糙紙,讓萬人踩踏,好好想想何為尊重。"話音落,王劣紳手裡的火折子"噗"地滅了,他自己則像張紙似的,被風吹得滾出了院子。
回到皮坊,張興東用仙力幫董育井止住血,又從袖中取出個小小的油膏,是用瑤池的玉液和鬆煙調的,輕輕抹在他的傷口上。那傷口瞬間愈合,隻留下淡淡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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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天上的神仙?"董育井摸著胳膊上的胎記,聲音還在抖。
張興東坐在他身邊,看著院裡晾曬的皮子:"三百年前,我做過皮匠學徒,叫張鞣。"
他把三百年前的事慢慢講了,講那個在安塞縣學製皮的張鞣,講董老漢的教誨,講"老鞣"的靈性,講臨彆時那滴玉液的承諾。
董育井聽得淚眼婆娑,卻笑得像個孩子:"難怪......難怪我見了您就覺得親,"他哽咽著,"難怪我總覺得皮子在跟我說,要好好守著這手藝......"
"那是老鞣的魂,在陪著你呢。"張興東替他擦去眼淚,指尖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它把對你的念想,都刻進了骨頭裡。"
董育井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片牛皮碎屑:"我爹說,這是他師父傳下來的,讓我好好收著,說能保平安。我總覺得親切,一直揣著。"
張興東看著那片碎屑,正是他從龍袍上撚下來的——原來"老鞣"的魂,早就找到了他。
"天上......有皮子嗎?"董育井忽然問。
張興東笑了,從袖中取出塊玉佩,上麵刻著個"鞣"字,是用天河底的暖玉琢的:"想我的時候,就摸它。我在天上,能聽見。"
董育井攥著玉佩,指節都泛白了:"嗯!"
張興東在皮坊又待了三日,幫董育井鞣製了張新皮子,幫他修補了被家丁砸壞的工具。董育井話不多,卻總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剛出鍋的黃饃饃,熱乎的羊肉湯,甚至把舍不得用的新皮襖拿出來給他蓋,說"夜裡冷,彆凍著"。
臨走那天,董育井送他到老槐樹下,手裡還攥著那塊玉佩。"天上......風大不?"他忽然問。
張興東笑了:"有你的念想,就不冷。"
他踏上雲輦時,聽見董育井在身後喊:"老鞣......也想你!"
雲輦穿過雲層,張興東回頭望去,董家坳的炊煙正嫋嫋升起,皮坊的院子裡,董育井正把那張新鞣製的皮子掛在架子上,陽光照在上麵,泛著溫潤的光,像極了三百年前的"老鞣"。
回到天庭,太白金星捧著奏折進來,見玉帝正對著塊玉佩發呆,忍不住問:"陛下在想什麼?"
張興東舉起玉佩,陽光透過它,在紫霄寶殿的金磚上投下一道暖光,像極了當年"老鞣"在皮坊裡泛著的光。
"在想塊有魂的皮子。"他說。
此後每逢冬日,張興東總會站在南天門,望著陝北的方向。他知道,董家坳的皮坊還亮著燈,董育井正坐在燈下鞣製皮革,左胳膊上的胎記隨著動作起伏,像三百年前的"老鞣",在歲月裡靜靜流淌著溫暖的光。而那些鞣製好的皮子,帶著鬆煙和艾草的香,正護著一方百姓,安穩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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