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順眼睛一亮:"真的?我給車行取這名時,總覺得耳熟,好像以前就叫過似的。"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不瞞您說,我總做些怪夢,夢見自己在馬路上跑,還夢見有人握著我的"手"轉彎......"
"那不是夢,是寶順的記憶。"張興東看著他眼裡的光,"它記了三百年,就為了再陪你跑一程。"
張寶順手裡的扳手"當啷"掉在地上。
接下來的日子,張興東常借著"修車"的由頭來車行。他知道了張寶順為了學修新能源車,半夜還在看圖紙;知道了他把賺來的錢分了些給村裡的孤寡老人,說"車能跑路,人心得能暖人";知道了他最大的心願,是開個修車學堂,教年輕人好好修車,彆學那些偷工減料的勾當。
"大爺,您說這實在活兒能長久嗎?"有次收了工,張寶順坐在門檻上,望著滿天星鬥問。
張興東望著他掌心的胎記,想起當年自己說"隻要車順,人就順"。"能的,"他說,"隻要你守著心,路就不會偏。"
這天張興東又來車行,卻見鋪子的門是鎖著的,門板上貼著張字條,是用馬克筆寫的歪歪扭扭的字:
"大爺,二手車商帶了人來砸鋪子,說我擋他們財路。我往西邊跑了,您彆找我。等他們走了,我就回來接著修車。"
字跡被雨水暈開了幾處,旁邊畫著個小小的方向盤。
張興東捏著那張紙,指節泛白。他能感覺到,張寶順的氣息正在快速遠去,帶著驚慌和憤怒,像當年被貨車追尾時,"寶順"在撞擊中發出的悲鳴。
"金星!"他對著空氣低喝,周身的仙氣再也藏不住,藍色工裝瞬間化作龍袍,"二手車商在哪?!"
太白金星憑空出現,見他動了真怒,連忙道:"在車行門口!正讓人砸您的自行車呢,說要逼張寶順出來!"
"找死!"張興東的聲音裡結了冰,一步踏出巷口,南天門的金光在他身後炸開,"備輦!"
等張興東趕到車行時,鋪子的玻璃已經被砸爛,二手車商正指揮著人掀工作台,嘴裡罵罵咧咧:"一個窮修車的,還敢跟我叫板!把他的家夥全砸了,看他還修個屁!"
張寶順被兩個壯漢按在地上,掌心的胎記被碎石劃破,滲出血來,卻仍在掙紮:"放開我!彆碰我的工具!"
就在鐵棍要砸向那台舊車床的瞬間,張興東的身影落在鋪子裡,龍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住手!"
壯漢們嚇得癱在地上,二手車商舉著鐵棍的手僵在半空:"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
張興東沒理他,徑直走到張寶順身邊,揮手間,按住他的壯漢全被彈開。他扶起張寶順,看著他流血的掌心,那胎記在血裡泛著銀灰,像極了當年"寶順"被撞後,方向盤上沾著的血跡。
"還能站嗎?"
張寶順望著他的龍袍,眼裡滿是震驚,卻咬著牙點頭:"能!"
張興東轉身對著二手車商,聲音冷得像冰:"以假亂真,糟踐手藝,辱我凡間匠心,罰你來世做輛破車,任人敲打卻開不動,好好想想何為誠信。"話音落,二手車商手裡的鐵棍"哐當"落地,他自己則像被無形的車撞了下,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回到車行,張興東用仙力幫張寶順止住血,又從袖中取出個小小的方向盤掛墜,是用天河底的玄鐵鑄的,上麵刻著個"順"字:"想我的時候,就摸它。我在天上,能聽見你修車的動靜。"
張寶順攥著掛墜,指節都泛白了:"嗯!"
張興東在車行又待了三日,幫張寶順修好被砸的鋪子,幫他整理好散落的零件。張寶順話不多,卻總把最好的留給張興東——剛沏的花茶,剛出鍋的糖炒栗子,甚至把舍不得吃的肉包子熱了給他,說"修車費力氣,得多吃點"。
臨走那天,張寶順送他到老槐樹下,手裡還攥著那個方向盤掛墜。"天上......有馬路嗎?"他忽然問。
張興東笑了:"有你的念想,就有走不完的路。"
他踏上雲輦時,聽見張寶順在身後喊:"寶順......還想跟您跑一程!"
雲輦穿過雲層,張興東回頭望去,張家莊的炊煙正嫋嫋升起,"寶順車行"的招牌在風中輕輕搖晃,張寶順正蹲在門口擦那台舊車床,陽光照在他掌心的胎記上,泛著銀灰的光,像極了三百年前的"寶順"在車庫裡閃著的車燈。
回到天庭,太白金星捧著奏折進來,見玉帝正對著個方向盤掛墜發呆,忍不住問:"陛下在想什麼?"
張興東舉起掛墜,陽光透過它,在紫霄寶殿的金磚上投下一道車轍似的影子,像極了當年"寶順"在津門馬路上留下的痕跡。
"在想輛認路的車。"他說。
此後每逢在雨夜,張興東總會站在南天門,望著北方的方向。他知道,"寶順車行"的燈還亮著,張寶順正趴在車底修車,掌心的胎記隨著扳手的動作輕輕顫動,像三百年前的"寶順",在歲月裡穩穩當當,一路向前,從不偏離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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