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諸位敢戰,後續還有糧草、傷藥,諸位不是孤軍!我們漢商的車隊,就是你們最強的後盾!”
這番話如同強心針,徹底驅散了人們心中的最後一絲猶疑和恐懼。
阿娜爾汗趁熱打鐵,開始按照程昱事先的指點,將這幾百名成分複雜的複仇者進行初步編伍。
以麥圖爾村的老獵戶和打過仗的老兵為骨乾,將青壯編成小隊,分發武器,進行最基礎的陣型演練。
文醜手下的漢軍精銳則充當起臨時的教官,教導他們如何用刀,如何依靠峽穀地形進行簡單的伏擊和阻擊。
鷹愁澗,迅速變成了一座充滿原始暴烈氣息的軍事營地,複仇的火焰,開始有了粗糙卻致命的形狀。
喀什噶爾通往西北的戈壁官道上。
大地在震顫!
一支由數百名剽悍騎兵組成的隊伍,如同黑色的鐵流,正滾滾向前。
戰馬噴著粗重的白氣,碗口大的鐵蹄敲打著堅硬的地麵,發出悶雷般的轟響。
騎兵們穿著車師特有的、鑲嵌著銅釘的硬皮甲,背著短弓,腰挎彎刀,臉上帶著長途奔襲的疲憊和即將展開殺戮的興奮。
為首者,正是赫連勃勃!他玄色的大氅在風中狂舞,如同死神的旌旗。
“快!再快一點,日落前,必須趕到麥圖爾!”
赫連勃勃厲聲咆哮,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嗚——!”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號角聲,突兀地從側前方的亂石堆後響起。
赫連勃勃瞳孔猛地一縮!
久經戰陣的本能讓他瞬間勒住戰馬,厲吼:“有埋伏!舉盾!戒備!”
話音未落!
“咻咻咻——!”
一片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尖嘯,如同死亡的蜂群,驟然從兩側高聳的土黃色石林間傾瀉而下!
箭雨!
不是疏勒人那種軟綿綿的骨箭,而是帶著恐怖穿透力的鐵頭箭簇!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悶響、戰馬淒厲的嘶鳴、騎兵猝不及防的慘嚎瞬間響成一片!
衝鋒的陣型如同撞上無形的礁石,瞬間人仰馬翻,鮮血在乾燥的戈壁上潑灑出刺目的紅!
“散開!衝上去!殺光埋伏的耗子!”
赫連勃勃驚怒交加,揮舞著彎刀嘶吼!
他萬萬沒想到,一群泥腿子竟敢伏擊他的車師鐵騎,還擁有如此強勁的弓弩?
訓練有素的車師騎兵在短暫的混亂後,展現出了強悍的戰鬥力。
一部分騎兵迅速下馬,以戰馬為掩體,取下強弓開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進行壓製性的拋射,另一部分則如同出閘的猛虎,策馬向兩側石林發起了凶悍的衝鋒!
石林間的伏擊者顯然沒有經曆過真正的血戰。
麵對車師騎兵凶悍的反撲和精準的箭雨,簡陋的皮甲和盾牌瞬間被洞穿,慘叫聲接連響起,伏擊的火力頓時弱了下去。
“是群烏合之眾!衝上去!碾碎他們!”
赫連勃勃獰笑著,親自策馬衝向一處箭矢較弱的石堆。
眼看伏擊即將被瓦解!
突然!
在車師騎兵衝鋒隊伍側後方,一片看似毫無威脅的、低矮的沙丘後麵,猛地站起一排身影!
他們沉默著,動作整齊劃一,手中平端著的,赫然是文醜在麥圖爾村使用過的、威力驚人的大漢製式三矢連弩!
為首者,正是文醜!
隻見他臉上帶著嗜血的興奮,咆哮如雷:“給老子——放!”
“嘣嘣嘣——!”
機括震響,一片更加密集、更加致命、幾乎連成一片黑雲的弩矢,帶著刺耳的厲嘯,從車師騎兵衝鋒隊列最薄弱的側後方,狠狠橫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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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衝鋒中的車師騎兵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瞬間割麥子般倒下一片!
人馬的屍體混合著噴濺的血霧,構成了一幅慘烈的情景。
連赫連勃勃的坐騎也被數支弩矢射中,悲鳴著將他重重掀翻在地。
“將軍!”親兵驚恐地撲上來。
赫連勃勃灰頭土臉地被從地上拉起,頭盔歪斜,狼狽不堪。
他看著瞬間傷亡慘重的部下,看著石林間再次響起的、雖然淩亂卻更加頑強的反擊箭矢,還有沙丘後那幾具散發著致命威脅的連弩……
一股冰冷的寒意,頓生心頭。
這不是烏合之眾的伏擊!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有預謀的、甚至帶有正規軍影子的殺戮!
“撤!向王城方向撤退!快!”
赫連勃勃幾乎是嘶吼著下達了命令。
他需要立刻回去,弄清楚這突然冒出來的、擁有漢軍製式武器的敵人,到底是誰!
還有,阿娜爾汗背後,究竟站著何方神聖!
丟下數十具屍體和傷員的馬匹,殘餘的車師騎兵倉惶地調轉馬頭,如同喪家之犬般向喀什噶爾方向潰退。
石林和沙丘後,爆發出疏勒人狂喜而充滿後怕的歡呼!
他們贏了,他們竟然打退了凶名赫赫的車師鐵騎。
文醜提著還在滴血的環首刀,走到一堆亂石後。
那裡躺著幾個重傷的疏勒伏擊者,其中一個傷勢極重的年輕人,穿著不起眼的本地服飾,但文醜認得他——他是程昱安插在喀什噶爾城內,代號“灰雀”的暗樁之一!
正是他,及時送出了赫連勃勃出兵的確切路線和時間!
年輕人胸口插著一支車師人的狼牙箭,氣息奄奄,看到文醜,沾滿血汙的臉上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嘴唇翕動。
文醜俯下身,隻聽到微不可聞的幾個字:“…車師…王宮…秘道…圖…”
年輕人頭一歪,氣絕身亡。
文醜臉上的興奮褪去,眼神變得凝重而銳利,他小心翼翼地掰開年輕人緊握的手,一張被鮮血浸透、卷成小筒的薄羊皮,赫然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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