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沉醉之際，戲台燈光忽然詭異地閃爍起來。
懸掛的燈籠無風自動，燭火變成幽藍色。
陳宴的身影在陳伶身後若隱若現，竟也開始唱起杜麗娘的唱詞：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奇異的是，這聲音明明隻有陳伶和張可凡能聽見，卻仿佛通過某種神秘力量，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婉氛圍。
老人們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仿佛看到了一個虛幻的身影與台上的柳夢梅對唱。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與戲樓本身的檀香混合，產生一種令人昏昏欲醉的氣息。
黃簌月手中的折扇突然停住，陳伶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唱戲的都要純粹。
此刻，她的眼中，隻剩下舞台上那位身穿大紅戲袍的戲子身影，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特使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她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作為黃氏財團的董事長，她見過太多沽名釣譽的所謂名角，但從未有人能將戲曲演繹得如此攝人心魄。
台上，陳伶與無形的陳宴一唱一和，將《遊園驚夢》演繹得如夢似幻。
隨著劇情推進，整個戲樓似乎被拉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連時間流動都變得緩慢起來。
老人們渾然不覺異常，隻是如癡如醉地沉浸在戲曲中。
突然，戲樓內的燈光全部熄滅。
黑暗中，陳伶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那聲音不再局限於戲台，而是充滿了整個空間，仿佛有無數個陳伶在同時歌唱。
觀眾席上傳來幾聲驚呼，但很快又歸於寂靜，所有人都被這超現實的體驗所震撼。
孔寶生見驚鴻樓突然停電，趕緊點上煤油燈放在陳伶旁。
昏黃的燈光下，陳伶的身影被拉得修長，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那影子竟似有生命般，隨著唱詞做出不同的動作，時而掩麵，時而拂袖，宛如另一個無形的表演者。
王錦城震驚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把戲唱的這麼好。
哪怕是紅塵主城那位有名的名角，恐怕也未必有這位戲子唱的好聽。
作為警察局長，他本不該被這種娛樂所打動，但此刻他卻感到一種久違的悸動。
此刻，驚鴻樓外原本路過的一道青衣身影突然停下腳步。
"這是誰在唱戲？"
李青山的眼中浮現出震驚，從小接觸戲曲的他此刻都被這戲腔給震驚。
那聲音仿佛能穿透靈魂，直達人心最柔軟處。
他不由自主地轉身，目光落在驚鴻樓裡，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推開厚重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舞台上那個被煤油燈照亮的紅色身影。
李青山站在最後一排，忘記了呼吸。
張可凡聽到這戲腔也不由讚歎陳伶和阿宴唱戲的天賦，不愧是戲神道。
戲腔已止，但眾人卻還沉浸在剛剛的演出中。等回過神的時候，隻見陳伶微微躬身，輕聲開口道：
"演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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