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膳房的動作非常快,很快就將餐具餐桌擺上來了,還有教朱慈炅的漂亮琴師也來了,不管怎樣皇帝賜宴的規格還是齊全的。
隨著房袖也帶回自釀的葡萄酒,燒鹿肉、燒香菇、炙魷魚、酢豆腐、筍雞脯、燴三事,還有白玉冬瓜湯,也一起上桌。
這些東西比朱慈炅自己還吃得好,看得他剛吃飽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惜,很多大明宮廷菜品在張介賓的建議下,小皇帝沒法享受。
不是嚴格的宴會規製,不過是朱慈炅隨口給兩位閣老加餐,禦膳房的那幫人在朱慈炅來南京後一直沒地方展示手藝,這下終於派上用場了。
朱慈炅想下禦座給兩位閣老斟酒,劉一燝連忙起身阻止。
“陛下彆來,老臣已經受不起陛下禮遇了,說不定哪天就交代在武英殿了。”
徐光啟掩嘴大笑,朱慈炅愣了一下,倔強的開口找場子。
“朕給徐先生斟酒,又不是給你。”
從房袖手中接過酒壺,走向徐光啟。徐光啟半蹲著將透明玻璃製成的三足酒樽捧起,接過朱慈炅雙手倒下的紅色酒液。
徐光啟可不敢像劉一燝一樣忤逆皇帝,相反因為屁股不乾淨,還因為張瑞圖的遭遇,他其實一直非常畏懼朱慈炅。
他非常恭敬的致謝。
“老臣謝陛下賜酒。”
朱慈炅心滿意足的回到禦座,徐光啟才慢慢歸座。
“皇店手藝不錯啊,這玻璃酒樽可是稀罕物。”
朱慈炅感歎了下。
“都是些正事不做的家夥,朕叫他們製作些玻璃器皿來賣,他們居然費勁搞來一堆這玩意。”
劉一燝沒有看到盧九德,不過他還是舉起酒樽晃動葡萄酒。
“這東西倒真有點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味道,不過,陛下不是說有毒嗎?嫌老臣礙眼,賜杯毒酒?”
朱慈炅知道他想到了盧九德的事。
“碎玻璃劃破傷口,沒毒也有毒。劉先生用的,可是工匠仔細打磨拋光過的,可有什麼地方刺手?”
劉一燝不再抬杠,微微點頭,放下酒樽拱手。
“老臣等就放肆了?反正的確餓了。”
朱慈炅攤手。
“兩位先生請,隨意用,不必忌諱。李師既然來了,為兩位先生助興一曲吧。”
琴師款款欠身,跪坐琴前,雖然隻有一張琴,《夕陽蕭鼓》同樣悅耳動聽,不愧是朱慈炅的音樂老師。
兩個老頭確實老了,滿滿一桌菜,他們大多淺嘗輒止,尤其是劉一燝,他竟然隻吃豆腐,肉菜隻是淺淺動了一下。
朱慈炅這會倒沒有覺得浪費,隻是有些略微感覺到人事無常。他一直擔心的是,這屆內閣能不能乾滿五年,五年之後,他又依靠誰,他和內閣之間還會不會這麼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