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朱慈炅最厭惡的東西是什麼?毫無疑問就是所謂的彈章。
雖然他心裡知道天啟帝是自己朱砂中毒,但天啟吐血那一幕給他留下陰影太大了,讓他幾乎沒有任何準備還是個三歲娃娃就倉促登基了。
也就是送彈章的是朱徽娖,換個人朱慈炅還不知道怎麼發作呢。
朱慈炅強壓怒火,對樂安公主露出微笑。
“姑姑執掌女教,可還適應?”
朱徽娖剛剛突然意識到,朱慈炅不僅是她侄兒,還是大明皇帝,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直的想法是,侄兒太小,所以需要親戚幫襯,即便讓她拋頭露麵她也沒有抗拒,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侄兒。
當朱慈炅睜開眼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朱慈炅還是三歲殺人,禦駕親征的小怪物。
“我還行,炅兒莫要動怒。”
朱慈炅笑意不改。
“我又沒發怒,姑姑不用擔心。倒是姑姑在禮部可有什麼困難?”
朱徽娖不想聊禮部的事,無非就是缺錢,她覺得是內閣的責任,不想拿這種事煩皇帝。
“也不知道七姐在北京怎麼做的,我倒無礙,有事找劉先生唄。倒是你姑丈,他一文弱書生,你讓他領南鎮撫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我聽朝中對他意見很大,勸他行事謹慎些,他卻說什麼不能辜負你期待,一點也聽不進去。炅兒要是覺得他做得不好,千萬彆留情麵。”
朱慈炅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姑丈很好,齊讚元就很不好,他縱奴逼債,我讓五叔祖揍了他一頓。結果遂平姑姑跑到母後那去哭,母後還給我來信了,說要顧忌親親之義。
朕生氣了,已經讓寧德姑姑去禮部主持女教了。至於遂平姑姑,反正她就沒有進過禮部大門,都是傅懿妃慣的。”
朱徽娖有些驚訝。
“皇上彆生氣,七姐也沒做過官,她也不會惹事的,都是家長裡短,炅兒可是皇帝,彆和姑姑們一般見識。
對了,我上次去戶部要錢,他們說先給驛站撥款了,那驛站應該沒問題吧,不知道我給母妃寄的裘衣她有沒有收到,南京這邊的裘衣真貴。”
朱慈炅愣了一下。
“姑姑,宮中隨時和北京聯絡的,你要寄東西可以進宮找田維章啊。”
朱徽娖連忙擺手。
“那怎麼行,我現在是鞏家婦了,不能占皇家便宜。再說,我們一家人都有俸祿,又不差那幾個錢。”
朱慈炅有些無語了。看看,同樣是朕的姑姑,做人差距怎會如此之大,朕的親戚都是八姑姑這樣的該多好。
“一點小事,什麼占不占便宜。父皇和皇祖父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罵朕刻薄。姑姑以後要往北京寄東西,就找宮裡,每天都有船來往運河的,也快得很。”
朱慈炅提到光宗,讓朱徽娖有點傷感,她可是光宗最寵愛的小女兒。可惜光宗隻在位了一個月,她真正享受公主尊崇也就一個月,然後風雲突變,十歲的她便和母妃一起被拘在了仁壽殿。
小奶娃朱慈炅是她在皇宮中遇到的唯一溫暖,便是純宗也基本不來見她。
朱慈炅這邊姑侄閒話,柔儀殿左偏殿這邊卻慌了。
督政院借用的南監國的地,朱由崧是名義上的主人,皇宮禁製修改後,諸王都不喜歡進宮了。襄王朱翊銘也是來這邊逛一下就走,隻有隨園那邊才讓他有種親王首領的感覺。
這邊平時隻有老周王朱肅溱和南監國朱由崧常駐辦公,朱肅溱一直等著的皇帝召見來了,可朱翊銘手下的太監和輔政禦史都慌了,他們不知道朱翊銘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