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火焰突然劇烈跳動,阿九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抑製環快撐不住了!”
小宇的身體在火焰裡弓起,像隻被煮熟的蝦米,黑色的瞳孔徹底占據了眼球,他的指甲變得又尖又長,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正試圖撕開光鏈的束縛。林悅突然想起女孩化作的銀粉,急忙解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金色印記,印記接觸到青灰色火焰的瞬間,竟滲出金色的液體,液體滴落在小宇的皮膚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有用!”林悅驚喜地發現,那些金色液體流過的地方,青灰色的鱗片正在消退,“母親的意識能壓製它!”
阿九立刻調整印訣,青灰色的火焰與金色液體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雙色光繭。小宇的嘶吼聲漸漸減弱,身體不再抽搐,黑色的瞳孔重新變回棕色,隻是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快走!”阿九猛地推開林悅,“光繭隻能瞞過低級蟲體,鐘樓裡的東西才是真正的麻煩!”
林悅不再猶豫,背起虛弱的小宇,順著廢墟的側門鑽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巷子裡彌漫著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牆壁上不知何時布滿了細小的孔洞,孔洞裡滲出黑色的粘液,粘液落地時化作細小的蟲體,很快又被月光蒸發。
“姐姐……我剛才……”小宇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不是你的錯。”林悅按住他的頭,不讓他看巷外的景象,“我們去找解除寄生的方法,張教授一定留下了線索。”
她想起張教授指甲縫裡的銀色粉末,想起金屬盒子裡的針劑,突然意識到那些藥劑可能不是用來抑製黑斑的。張教授作為特殊事件處理局的顧問,不可能不知道蟲體與宿主共生的特性,他留下的針劑,或許另有目的。
“小宇,你還記得張爺爺的實驗室嗎?”林悅拐進另一條小巷,這裡能看到影塔廢墟的全貌,坍塌的石塊間還在冒著青煙,“他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彆的話?”
小宇皺著眉回憶,突然想起什麼:“他說過,界縫之虱最怕自己的卵……還說要用銀火淬煉蟲卵,才能做成‘歸巢劑’。”
“歸巢劑?”林悅的腳步頓住,“是不是能讓蟲體自動離開宿主的藥劑?”
小宇點頭,指著自己的手臂:“他給我看過一支藍色的針劑,說萬一我被寄生,就用這個……但那支針劑在影塔坍塌時弄丟了。”
林悅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張教授真的研製出了解藥,那藥劑很可能和界碑一起被李伯帶走了,或者……已經落入了敵人手中。
就在這時,懷表突然發燙,表蓋自動彈開,裡麵母親的照片開始閃爍,照片背麵的字跡變得清晰起來:“鐘樓地下三層,守墓人的祭壇。”
“是母親的指引!”林悅精神一振,背起小宇加快腳步,“我們去鐘樓,找到祭壇就能找到線索!”
通往鐘樓的路上,被寄生的普通人越來越多。他們像沉默的潮水般湧向鐘樓,對擦肩而過的林悅和小宇視若無睹,仿佛兩人身上有某種他們不敢靠近的東西。林悅低頭看向光繭,金色與青灰色交織的光芒確實在散發著淡淡的波動,那些被寄生的人靠近時,眼白處的青紋會微微收縮。
“是太極鏡的氣息。”小宇突然開口,他的眼神比剛才清明了許多,“阿九哥哥說過,玄天門的法器都有淨化之力,蟲體本能地害怕這個。”
林悅這才注意到,阿九在她離開前,悄悄將太極鏡塞進了她的口袋。鏡麵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青光,與光繭的光芒相互呼應,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鐘樓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廣場上,是座百年前的哥特式建築,尖頂直插血紅色的夜空,鐘麵上的羅馬數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光。廣場上站滿了被寄生的人,他們整齊地仰著頭,像是在等待什麼,嘴裡念念有詞,仔細聽去,竟是守墓人同盟協議上的古老文字。
“他們在舉行儀式。”林悅躲在廣場邊緣的雕塑後麵,心臟狂跳不止,“用被寄生者的意識作為祭品,打開真正的界縫。”
小宇突然指向鐘樓的大門,那裡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守墓人服飾的李伯。他的後背完好無損,沒有銀灰色的鱗片,手裡捧著個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著與界碑相同的符號。
“李伯!”小宇忍不住低呼出聲。
李伯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轉過身。月光照亮他的臉,林悅赫然發現,他的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渾濁的白色,與陳隊的白瞳不同,那是種死魚般的灰白色,像是眼球裡的組織已經被蟲體吞噬殆儘。
“他被更高階的蟲體寄生了。”林悅的後背沁出冷汗,“盒子裡的……是被盜的界碑。”
李伯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打開黑色的盒子。盒子裡的界碑通體漆黑,上麵刻著無數扭曲的人影,人影的姿態與廣場上被寄生的人一模一樣,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詛咒。界碑接觸到血月的光芒,突然滲出黑色的液體,液體滴落在地,竟自動彙聚成一個圓形的法陣,法陣的紋路與裂縫處的三角形凹槽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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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塊界碑……”林悅突然明白過來,“李伯不是在引導我們找界碑,他是在用我們手裡的界碑作為鑰匙,打開真正的界縫!”
廣場上的被寄生者突然同時跪下,嘴裡的古老文字變得高亢,像是在吟唱某種獻祭的歌謠。鐘樓頂層的鐘突然自己敲響,“鐺——鐺——鐺——”的鐘聲沉悶而詭異,每敲一下,界碑上滲出的黑色液體就增多一分,法陣的光芒也隨之增強一分。
小宇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光繭上的青灰色光芒變得黯淡:“它……它在召喚蟲體……”
林悅低頭看去,光繭裡的青灰色火焰正在消退,小宇的皮膚下再次浮現出青紋,隻是這次的紋路比之前更加密集,像是一張覆蓋全身的網。她急忙將懷表塞進信號發射器,按下了開關,銀色的裝置發出微弱的紅光,開始向陳隊和阿九發送信號。
“再堅持一下。”林悅掏出指骨匕首,綠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我們去祭壇,那裡一定有解除寄生的方法。”
她背起小宇,趁著法陣光芒吸引所有注意力的瞬間,繞到鐘樓的側門。側門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軸發出“吱呀”的響聲,在詭異的鐘聲裡顯得格外刺耳。
鐘樓內部比想象中更加陰森。牆壁上布滿了蜘蛛網,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旋轉樓梯的扶手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粘液,像是不久前有人從這裡經過。林悅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匕首的綠光掃過之處,能看到牆壁上刻著許多模糊的符號,與守墓人同盟協議上的文字相似。
“姐姐,下麵有聲音。”小宇趴在林悅的背上,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像是……有人在哭。”
林悅側耳傾聽,果然聽到樓梯下方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忽遠忽近,像是有個女人在黑暗中啜泣,又像是無數嬰兒在同時啼哭,聽得人頭皮發麻。
她握緊匕首,加快腳步往下走。樓梯儘頭是扇沉重的鐵門,門上掛著把生鏽的鐵鎖,鎖孔裡塞滿了黑色的粘液。林悅用匕首撬開鐵鎖,門“嘎吱”一聲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比影塔廢墟裡的味道還要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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