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粘稠血液順著太子的左手指尖滴落到地麵,檀玉刹時間回過神,顫抖著伸出雙手——
握住了男人削瘦的腕骨。
他被薛奉雪骨節分明的大手捂著臉,幾乎是嚴絲合縫,說話時嘴唇開開合合免不了要碰到對方的掌心。
“太子哥哥。”
少年的聲音有點悶,溫熱的氣息噴灑,提醒道:“你的手還在流血……”
“嗯。”
薛奉雪垂眸掃了眼自己傳來刺痛的左手,眼底有幾分濃重的鬱色。
若是方才他不這麼做,在聽見檀玉腳步聲的那一刻,自己可能就失控了。
許多時候,疼痛代表著清醒。
薛奉雪緩緩收回蓋在檀玉臉上的手。
懷裡的人悄咪咪看他一眼,趁機吸了好幾口空氣。
薛奉雪注意到檀玉的小動作,彎了下嘴角,撕掉身上輕薄裡衣的袖子,用白色的布條隨意地纏了幾圈。
分化後,天乾的身體素質普遍會得到極大的提升,生命力也頑強的可怕。
手上這點傷口對太子來講完全沒有在意的必要。
薛奉雪包紮,檀玉垂著眼簾沒敢看,視線不由自主向下一掃。
……嗯?
檀玉微微蹙眉。
這是什麼?
他見薛奉雪沒注意到自己,彎腰,下意識伸出手指點了點。
“……”
薛奉雪的身體肉眼可見僵住。
幾乎是猛地後退一步,好不容易找回來理智因為少年的舉動再一次瀕臨臨界值。
他盯著檀玉那雙懵懵懂懂的眼睛,啞聲道:“做什麼?”
檀玉後知後覺,被燙得甩了下手。
他睜著大眼睛,“太子哥哥,這也是分化後的症狀嗎?”
大概是不想細講,薛奉雪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嗯,大概。”
檀玉疑惑地“啊”了聲,皺了皺眉。
“是嗎?那為什麼書上都沒有細寫。”
他對這些東西都不怎麼了解。
隻是看著男人發紅的眼珠,摸到下頜骨流淌的汗珠、感受著對方身上近乎滾燙的溫度,就知道薛奉雪現在的狀態有多差。
“看來我根本幫不上你什麼忙……”
檀玉微微抿唇,小臉埋在對方胸口,十分失落地垂下眼簾。
“要不還是讓人叫太醫來看看吧?”
叫太醫?
薛奉雪現在還沒想把自己的心思公之於眾,他歎了口氣,用一種近乎晦澀的目光盯著懷裡的小人。
他摸了摸檀玉毛茸茸的頭頂。
“小玉真的很想幫我?”
檀玉仰起臉,沒有猶豫,選擇用行動回答,他緊緊地回抱住對方。
“想的……”
剛經曆分化的天乾本就沒有多少理智,信息素瘋狂燃燒叫囂,越是強大的天乾對那方麵的需求便越多。
檀玉因為以往被保護的太好,性格過於單純懵懂。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黏糊糊說話也好,作出的種種親昵舉動也罷,都是在無意識的進行勾、引
——太子已經忍到極限了。
“好孩子。”薛奉雪輕歎一聲。
他俯身撿起地上的匕首,用袖子一點點擦乾淨上麵的血跡。
然後將匕首遞出去。
檀玉疑惑地愣在原地,看著對方掌心鋒利的匕刃,沒敢接。
他張了張嘴巴,指尖發麻。
“為什麼給我這個……”
薛奉雪徑直握住檀玉的手腕,將那把匕首堅定地塞到他掌心。
然後俯身在少年雪白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假若我失去理智做出任何你不願意的事情,小玉就用這個紮醒我,好嗎?”
檀玉眼眶泛紅,抿著嘴唇不吭聲。
他想把這個討人厭的匕首丟掉,但是男人卻不給這個機會。
薛奉雪的掌心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緩緩聲道:“聽話。”
這句刻在骨子裡的話一出,檀玉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反抗對方。
他吸了吸鼻子,悶悶不樂瞥開頭。
“哦,我知道了。”
薛奉雪輕笑一聲,撫了撫檀玉的臉頰,又輕聲低低誇了他一句“乖寶貝”。
屏風後趙德福聽見了裡麵的交談,心中不免有些震驚。
但主子的事他豈能過問,於是安靜地退了出去。
大殿的門緊閉。
天乾強勢濃鬱的信息素近乎霸道地侵占殿內每一處,爭先恐後地往太子懷裡的少年身上貼。
檀玉還沒分化,聞不到多少味道。
隻覺得薛奉雪身上的冷木香好像比平時濃了那麼一點。
因此他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屬於另一個人的信息素味道有多濃。
若是其他天乾或坤澤見了,便會知道這個漂亮到近乎有幾分妖冶的小美人,有一個多麼強大的夫君。
……
屏風後。
“這樣就能幫到你嗎?”
檀玉像平時一樣乖乖側著坐在薛奉雪懷裡,有點疑惑。
這和平時有什麼區彆?
他的衣裳很整齊,隻有領口處和上襟有輕微的雜亂。
薛奉雪沒回答。
少頃。
衣襟被挑開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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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練武騎射的緣故,太子的手很大也很有力,骨節分明,修長寬大。
五指指骨很長,關節處要略寬一點,手背青筋血管明顯,掌心和指尖都有一層薄薄的硬繭。
太子的嗓音比方才更加低沉。
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小玉乖乖的,閉上眼。”
而被太子嬌慣長大的少年卻恰恰相反。
肌膚細膩雪白,平時又曬不到什麼太陽,腰很細,因為嘴饞喜歡吃東西,身上的肌膚很軟。
光是頂著張白裡透紅的小臉安靜坐在那裡,就像一塊新出鍋的嫩豆腐,引著人去品嘗呢。
……
衣裳下,看不見的光景。
薄繭很折磨人,檀玉垂眸盯著自己的心口處,一張小臉逐漸紅成煮熟的蝦子。
“太子哥哥……你捏我做什麼?”
薛奉雪現在一心二用,很忙,還得分神為他解答。
“小玉不喜歡麼?”
“很討厭的話,就說出來。”
檀玉慢吞吞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