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棲裝甲車衝破最後一道旋渦的吸力時，車身仍在劇烈震顫。葉雲天扶住艙壁，看著戰術麵板上的水壓計逐漸穩定——暗河內部的水流比入口處平緩許多，隻是光線愈發昏暗，探照燈的光柱穿透渾濁的河水，隻能照亮前方十米的範圍。
“熱能追蹤消失，漩渦區已甩在後方。”當當擦了把額頭的汗，履帶推進器切換成靜音模式，裝甲車像條魚般在水中滑行，“但這河水……有點不對勁。”
他話音剛落，裝甲車的外壁傳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金屬表麵緩慢攀爬。林月瞳走到觀察窗前，指尖凝聚起一縷金色能量——能量束穿透水麵，在探照燈的光暈裡，她看清了那些附著在車身上的東西：一團團墨綠色的水藻，葉片纖細如絲，正隨著水流輕輕擺動，看起來和普通的河生植物沒什麼兩樣。
“隻是普通水藻吧？”包包調出裝甲車的外部攝像頭畫麵，畫麵裡的水藻質地柔軟，甚至能看到細小的氣泡從葉片間升起，“暗河底部光照不足，水藻長得茂盛也正常。”
小艾卻突然皺起眉，她正抱著生物掃描儀來回走動，儀器屏幕上跳動著雜亂的生物電信號。“不對，”她停下腳步，鏡片後的眼睛緊盯屏幕，“這些水藻的細胞活躍度異常高，而且……它們在釋放微弱的神經電信號，這不是植物該有的特征。”
話音未落，裝甲車的左前方突然傳來“滋啦”一聲輕響。探照燈迅速轉向，隻見一截伸出車外的傳感器線纜，正被一團水藻緊緊纏繞。那水藻看似柔軟的葉片，此刻卻像無數根堅韌的鋼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線纜外層的絕緣皮被勒出細密的裂紋，露出裡麵的銅芯。
“警告！外部傳感器被異物纏繞，信號傳輸中斷！”車載係統的警報聲尖銳刺耳。
“隻是水藻怎麼可能……”當當的話卡在喉嚨裡。探照燈的光柱中，那團水藻突然加快了動作，葉片末端彈出細小的吸盤，牢牢吸附在裝甲板上，而纏繞線纜的部分，正滲出一滴滴透明的液體——液體滴落在金屬表麵，竟泛起了細密的泡沫，仿佛在腐蝕某種塗層。
“是麻痹液！”小艾的生物掃描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屏幕上彈出一組分析數據，“這些水藻是生物武器！它們的葉片邊緣有微型毒囊，分泌的神經毒素能阻斷肌肉信號傳遞——根據毒性強度推算，人類接觸後，30秒內就會失去行動力！”
她的話音剛落，更多的水藻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不再是隨波逐流的樣子，而是像擁有自主意識般，順著水流的掩護，從裝甲車的履帶縫隙、觀察窗邊緣、排氣管道等薄弱處鑽了進來。墨綠色的葉片在探照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如同無數條潛伏的蛇，悄無聲息地逼近。
“左邊履帶被纏住了！”當當猛地拉動操縱杆，裝甲車卻隻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無法前進分毫。他切換到外部視角，隻見一團直徑約三米的水藻，像張巨大的網，將左側履帶完全包裹——葉片間滲出的透明麻痹液，已經讓履帶的液壓係統出現了卡頓，推進器的轉速正在下降。
林月瞳的紅衣在艙內劃過一道弧線，她的指尖凝聚起金色的能量束，對準靠近觀察窗的一簇水藻射去。能量束穿透玻璃，擊中水藻的瞬間，葉片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蜷縮成焦黑的一團。但更多的水藻立刻填補了空缺，它們仿佛能感知到能量的軌跡，順著水流的反方向迂回，從另一側的通風口鑽了進來。
“它們在利用水流隱藏攻擊方向！”林月瞳皺眉，能量束連續射擊，在艙壁上留下一個個焦痕，“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交給我！”小艾猛地拉開醫療箱，將生物掃描儀的數據線插入裝甲車的分析端口。屏幕上，水藻的細胞結構三維圖正在快速構建——細胞壁上布滿了神經毒素的合成酶，而細胞核周圍的能量節點，呈現出一種非自然的排列方式。
“是‘水植師’的造物！”小艾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翻飛，調出化學合成界麵，“這些水藻的基因被改造過，把植物的偽裝性和動物的攻擊性結合在了一起。不過它們的神經毒素有弱點——含有膽堿酯酶抑製劑，用解磷定衍生物就能中和！”
她從醫療箱裡取出三支透明試劑，分彆注入一個金屬噴霧罐中。罐內的溶液瞬間變成淡藍色，發出輕微的冒泡聲。“抗毒噴霧調配完畢！”她將噴霧罐扔給葉雲天，“對準被纏住的地方噴，能暫時抑製毒素活性！”
葉雲天接住噴霧罐，立刻衝向被水藻包裹的觀察窗。那些水藻已經鑽開了一條縫隙，葉片上的吸盤正試圖吸附玻璃內側——他按下噴嘴，淡藍色的噴霧均勻地覆蓋在葉片上。奇跡般的，原本瘋狂蠕動的水藻突然放慢了動作，透明的麻痹液停止分泌，葉片邊緣開始微微發黃。
“有效！”葉雲天精神一振，又朝著履帶的方向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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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我了！”包包早已將聲波除草器扛在肩上。那是一台形似便攜式火箭筒的設備，炮口閃爍著低頻聲波的光暈。“根據水藻的細胞共振頻率，我把聲波調到了450赫茲——這個頻率能震碎它們的細胞壁，但不會損傷我們的裝備。”
她按下發射按鈕，除草器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波穿透裝甲板，在水中形成一圈圈無形的漣漪。探照燈下，那些正攀爬的水藻像是被投入沸水中的海帶，葉片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墨綠色的細胞壁紛紛破裂，流出粘稠的綠色汁液，原本堅韌的葉片瞬間變得軟爛，失去了纏繞的力氣，紛紛從裝甲車上脫落，漂浮在水中。
“左邊履帶恢複動力！”當當趁機猛踩推進器，裝甲車發出一陣轟鳴，終於掙脫了束縛。
但水藻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聲波除草器的有效範圍隻有五米，而暗河深處仿佛有源源不斷的水藻湧來，它們在聲波無法觸及的地方重新聚集，形成新的攻擊群。
“這樣不是辦法，聲波的能耗太大，我們撐不了多久。”包包看著能量顯示器上快速下降的數值，額頭滲出細汗。
林月瞳突然閉上眼，雙手在胸前結印。她背後的鳳凰虛影逐漸清晰，金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在裝甲車周圍形成一個直徑十米的橢圓形屏障——屏障表麵流動著細碎的光粒，如同凝固的火焰。
“能量屏障展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這層屏障能隔絕生物接觸，水藻穿不過來。”
探照燈的光柱穿透屏障，照亮了外麵的景象：無數水藻如同撲火的飛蛾，瘋狂地撞向金色屏障，但每次接觸都會被彈開，葉片在撞擊中碎裂。屏障表麵的光粒則像有生命般，將那些碎裂的水藻殘骸吸附過來，逐漸在屏障外層形成一層綠色的“鎧甲”。
“趁現在衝過去！”葉雲天指著前方幽暗的河道，“水藻的攻擊範圍有限，隻要衝出這片區域……”
“等等！”小艾的生物掃描儀突然指向右側的岩壁，“根據水藻的移動軌跡分析，它們的源頭在那裡！岩壁縫隙裡有一個能量源，很可能是控製這些水藻的‘水植師’留下的信號發射器！”
當當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操控裝甲車轉向。在金色屏障的保護下，裝甲車碾過漂浮的水藻殘骸，朝著右側岩壁衝去。探照燈的光柱中，岩壁上果然有一道隱蔽的裂縫，裂縫周圍的水藻密度明顯更高，而且在持續不斷地向外蔓延。
“聲波除草器最大功率！”包包再次按下發射按鈕。這一次，她將聲波聚焦成一道狹窄的光束，精準地射入岩壁裂縫。
隻聽裂縫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緊接著，周圍的水藻突然失去了活力，原本瘋狂扭動的葉片紛紛垂落，漂浮在水中，如同真正的死藻。
林月瞳散去能量屏障，看著那些失去威脅的水藻，長舒了一口氣：“信號發射器被破壞了，這些水植師的造物，果然需要外部控製信號才能維持活性。”
小艾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片失去毒性的水藻，放在生物掃描儀下：“它們的細胞結構正在瓦解，看來是一次性的生物武器。”她的鏡片反射著探照燈的光，“但這也說明，我們離水龍珠越來越近了——能調動‘水植師’這種級彆的超能力者設下陷阱，藏寶地絕對就在前方。”
葉雲天望著暗河深處更加幽暗的河道，那裡的水流似乎變得更加湍急，隱約能聽到岩壁滲水的聲音。他握緊腰間的金龍珠，珠子傳來一陣比之前更強烈的冰涼感，仿佛在預示著，前方的“湧泉封”陷阱，比水藻怪更加凶險。
“繼續前進。”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記住，我們麵對的不是自然現象，是一群熟悉九龍珠特性的敵人。每一步都要小心。”
裝甲車再次啟動，碾過漂浮的綠色殘骸，朝著暗河更深處駛去。探照燈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布滿濕滑苔蘚的岩壁——那裡，正隱藏著下一個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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