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哥哥”……
葉雲帝拿著單據的手微微顫抖,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環顧四周,病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這張單據是誰放進來的。他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卻始終抓不住頭緒。他甚至隱隱想到了那個從未謀麵的、隻存在於“拋棄”記憶裡的哥哥,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覺得那太荒謬了。
最終,他把那張單據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了枕頭下。心裡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悄悄發芽。
呂明遠的意識看著這一幕,眼眶莫名地發熱。
他當然記得這場病!記得養父母的愁容,記得自己當時的絕望。他也記得那張神秘出現的結算單,記得那行“一個哥哥”的字跡!他曾經無數次猜測過那個“哥哥”是誰,卻從未敢往葉雲天身上想——在他的認知裡,葉雲天怎麼可能會關心他的死活?
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這一切。那張單據就像是一個無聲的承諾,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悄然伸出了援手。
“那時候,雲天集團剛有起色,但資金並不充裕。”葉雲天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你住院的費用,幾乎花掉了我當時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但我覺得值。”
呂明遠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內心的堤壩,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光影再次流轉,這一次,定格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夏日午後。
十八歲的葉雲帝,手裡拿著一封大學錄取通知書,站在呂芬達家的小院裡,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喜悅和一絲憂慮。他考上了重點大學,是這個棚戶區裡飛出的第一個“金鳳凰”。可高昂的學費和生活費,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養父母為他高興,卻也同樣愁眉不展。
就在他對著錄取通知書發呆時,郵遞員送來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信封上沒有寄件人姓名,隻有一個地址。
葉雲帝疑惑地拆開信封,裡麵是一遝嶄新的鈔票,足夠支付他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恭喜你,大學生。好好讀書,未來可期。”
他拿起信封,看著上麵的寄件地址,那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街道名稱,後麵標注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實驗室的名字。
很多年後,當他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科技領域,才偶然得知,那個小實驗室,正是雲天集團的前身——葉雲天最初創業的地方。
那一刻,他心裡曾經有過一絲模糊的猜測,但長久以來的怨恨和驕傲,讓他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告訴自己,那隻是巧合,是某個不知名的好心人,或者是政府的匿名資助。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竟然需要那個“拋棄”他的哥哥來資助。
可現在,呂明遠的意識“站”在當年那個小院裡,看著十八歲的自己拿著那封匿名信,看著信封上那個清晰的地址,所有的借口和否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從十歲時的一袋糖果,到十五歲時的住院單據,再到十八歲時的大學資助……
一次又一次,在他人生最艱難、最迷茫的時刻,總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默默守護著他。那些他曾經忽略的、不以為意的、甚至刻意否認的善意,串聯起了一條跨越十幾年的軌跡,指向同一個人——葉雲天。
“這些年,我一直在看你。”葉雲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濃濃的歉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我看著你一點點長大,看著你努力學習,看著你從一個孤僻的小孩,長成一個有能力的青年。我很驕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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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想見你,”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我怕。我怕你還在恨我,怕我的出現會打擾你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生活,怕你拒絕見我,怕……再次失去你。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式,遠遠地看著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偷偷幫你一把。”
葉雲天的聲音變得無比鄭重,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呂明遠的心上:
“呂明遠,不,雲帝……我從未忘記你,我的弟弟。從來沒有。”
轟——
呂明遠的意識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瞬間炸開。
長久以來支撐著他的、那座由“被拋棄”的怨恨、嫉妒和誤解構築起來的高牆,在這一刻,轟然倒塌,碎得片甲不留。
那些被他刻意壓抑的委屈,那些深藏心底的渴望,那些從未被滿足的對親情的期盼,在真相的陽光下,如同冰雪般消融,最終彙聚成洶湧的淚水。
他不是被拋棄的。
他從未被遺忘。
那份他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來自哥哥的愛,一直都在。它沉默、笨拙,帶著小心翼翼的距離,卻從未缺席。它像空氣一樣,滲透在他人生的每一個關鍵節點,支撐著他走到今天,隻是他一直蒙著眼睛,不肯承認,不願看見。
意識的世界裡,呂明遠仿佛變回了那個年幼的孩子,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積壓了四十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有悔恨,有痛苦,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種遲來的、近乎窒息的溫暖。
原來,他一直被愛著。
原來,那份愛,從未說出口,卻從未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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