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共振的指引_時空守護者及永生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序章 共振的指引(1 / 1)

2023年,海龍鎮的雨季比往年來得更綿長。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在碼頭的吊機上,鹹濕的風卷著雨絲,打濕了劉丙牛肩頭的帆布馬甲。

他正彎腰搬起最後一箱集裝箱貨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箱標著“精密儀器”的木箱足有兩百斤,換做三年前,他得憋紅了臉喊上兩個工友搭把手,但現在,掌心貼著箱壁的瞬間,暗銀色金屬塊在褲袋裡微微發燙,一股熟悉的沉墜感順著指尖蔓延開。劉丙牛喉頭一動,沒費多少力氣就把木箱穩穩摞在了貨堆頂端。

直起身時,他摸出褲袋裡的金屬塊。這枚巴掌大的“重力扭曲模塊”已經跟著他二十年了,邊緣刻著的“海龍鎮海天街8號”早已被摩挲得發亮。最初隻是覺得這玩意兒能讓搬貨輕鬆些,可最近半個月,它總在夜裡發燙,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在牽引著他的思緒——不是讓他用它省力,而是讓他“送出去”。

“送去哪?”劉丙牛曾對著碼頭的浪花喃喃自語,金屬塊的震動卻突然變得有節奏,像在敲擊一串密碼。直到三天前,他在夜市攤看到一個寫著“海天街8號”的快遞單,那震動驟然劇烈,震得他手心發麻。

同一時刻,海龍鎮中學的物理實驗室裡,何裡達正戴著那片“視覺穿透鏡片”調試光學儀器。鏡片後的視野裡,黑板後的牆體變得透明,能看到隔壁辦公室老校長在批改作業,甚至能看清他鋼筆尖上細微的墨水裂痕——這是鏡片最尋常的“超級變焦”能力,這些年他靠它發現了學生藏在課本裡的漫畫,也幫鎮上的工廠修好了幾台精密的光學檢測儀。

但今天,當他轉動鏡片旋鈕時,視野邊緣突然浮現出一行淡藍色的光紋,像用激光刻上去的:“海龍鎮海天街8號”。何裡達猛地摘下眼鏡,鏡片上的光紋卻沒消失,反而順著鏡框蔓延,在桌麵上投射出一個清晰的地址投影。他伸手去摸,指尖穿過光紋的瞬間,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正趴在課桌上擺弄著和他手中一模一樣的鏡片。

“錯覺?”何裡達揉了揉太陽穴,卻見鏡片的光紋開始跳動,像是在催促著什麼。他想起半年前,用鏡片幫隔壁肉鋪的陳大牛找過丟失的殺豬刀時,陳大牛曾說過一句:“何老師,你那鏡片最近是不是也總發燙?我案板下那鐵塊兒,夜裡跟揣了個暖爐似的。”

彼時他隻當是陳大牛玩笑,此刻卻心頭一緊。

肉鋪的卷簾門剛拉開一半,陳大牛就把那枚布滿紋路的合金核心從案板下抽了出來。核心表麵的紋路泛著淡淡的銅色,他用圍裙擦了擦,紋路裡的積垢掉下來,露出更細密的螺旋結構——這玩意兒是他2005年收到的,這些年剁骨頭全靠它借力,可最近它不僅發燙,還總讓他在剁肉時走神,眼前反複出現一個地址:海天街8號。

“老陳,來斤五花肉!”熟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陳大牛應著,抄起斬骨刀,刀刃落下的瞬間,核心突然震動,他手腕一偏,刀刃擦著骨頭劈在案板上,震得木案嗡嗡響。

“咋了這是?”熟客嚇了一跳。

陳大牛擺擺手,把核心塞進圍裙口袋:“沒事,手滑。”可口袋裡的震動越來越明顯,像是在和什麼東西呼應。他抬頭望向街對麵的花店,看見蘇晴正站在收銀台後,對著一枚彩虹色水晶發愣——那水晶他見過,去年他媳婦生日,他在那買過一束玫瑰,水晶就插在花束中央。

蘇晴確實在盯著水晶。彩虹色的晶體內,細碎的光點正沿著晶壁流動,像被困住的螢火蟲。她能清晰地“聞”到顧客的情緒——剛走的老太太帶著喪子的沉鬱,中學生藏著考試失利的煩躁,而此刻,水晶傳遞來的情緒卻不是來自任何人,而是一種純粹的“指引”,像溪流朝著大海的方向,堅定不移地指向“海天街8號”。

她伸手觸碰水晶,指尖傳來一陣微涼,腦海裡突然湧入許多細碎的畫麵:碼頭的劉丙牛擦著金屬塊,學校的何裡達調試鏡片,肉鋪的陳大牛攥著合金核心……這些人的麵孔她都認識,卻從未想過他們會和自己一樣,被手中的“玩意兒”牽絆著。

“要寄快遞嗎?”隔壁快遞站的周快遞突然探進頭來,他手裡拿著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那是他2013年收到的“空間折疊信封”,平時用來裝送貨單,能塞下比它體積大三倍的東西。“剛整理快遞,發現好幾個寄往海天街8號的單子,真巧。”

蘇晴心裡一動:“誰寄的?”

“不清楚,都是匿名,就寫了地址。”周快遞撓撓頭,信封突然在他手裡鼓了鼓,像是有東西在裡麵蠕動,“對了,這信封最近也怪得很,總自己往快遞車上跑。”

就在周快遞說話的瞬間,鎮東頭的老木匠鋪裡,孫木匠正把一把刻好的木椅放在陽光下。椅背上的牡丹花紋栩栩如生,這要擱以前,他得花三天時間細細打磨,可自從把那包“物質塑形木屑”混入木料後,木材仿佛有了生命,能順著他的意念勾勒紋路。此刻,木屑裝在一個布包裡,放在刨子旁,布包正微微起伏,像在呼吸,而刨子上的木屑,正自動拚成“海天街8號”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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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西的衛生所裡,王醫生剛用“生命探測探針”幫一個老農確診了胃潰瘍——探針尖端的微光掃過老農腹部時,他能清晰“看見”胃壁上的潰瘍點,比x光還精準。可今天,探針的光芒卻變得不穩定,總是偏向窗外,指向海天街的方向。他把探針放回消毒盒,盒蓋剛合上,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趙山河,漁船船長。他手裡攥著那隻金屬哨子,哨口還沾著海水。“王醫生,你幫我看看這玩意兒,”他把哨子遞過去,“吹的時候總聽見奇怪的聲音,像有人在海裡喊地址。”

王醫生接過哨子,指尖剛碰到,探針突然在消毒盒裡劇烈震動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困惑——他們手裡的東西,像是被同一根線拴著的風箏,正朝著同一個方向拉扯。

黃昏時分,雨停了。夕陽穿過雲層,給海龍鎮鍍上一層金紅色。劉丙牛抱著金屬塊走進快遞站,看見何裡達、陳大牛、蘇晴、孫木匠、王醫生、趙山河都在,每個人手裡都拿著自己的“寶貝”,而周快遞正拿著筆,等著他們填寫快遞單。

“你們也……”劉丙牛剛開口,就看見何裡達手裡的鏡片投射出地址,陳大牛的合金核心紋路亮起,蘇晴的水晶折射出彩虹光帶,所有的光芒都彙聚在快遞單的“收件地址”欄上,自動拚出“海龍鎮海天街8號”。

周快遞咽了口唾沫,手裡的空間折疊信封突然張開,像一張饑餓的嘴,等著吞噬這些零件。“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說。

就在這時,鎮口的老槐樹下,一個戴著寬簷帽的人影靜靜站著。帽簷遮住了他的臉,隻露出一截蒼白的手指,指尖夾著一張泛黃的圖紙——正是那卷穿越機核心圖紙。他抬起頭,望向海天街的方向,瞳孔裡閃過一絲微弱的空間扭曲紋路。

他能“看見”這些零件即將踏上的旅程:它們會穿過時間的縫隙,逆著二十年的光陰,一件接一件地落在那個叫葉雲天的少年手裡。他也能“聽見”2025年實驗室爆炸時的餘波,像遙遠的雷聲,在時空的褶皺裡回蕩。

“開始了。”神秘人x低聲說,聲音像風穿過生鏽的管道。他轉身走進巷口,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裡,隻留下圖紙的一角在風中飄動,上麵畫著的核心結構,正與劉丙牛手中的金屬塊、何裡達的鏡片、陳大牛的合金核心,形成完美的共振。

快遞站裡,周快遞把第一個包裹——劉丙牛的重力扭曲模塊——塞進空間折疊信封。信封合攏的瞬間,所有人手裡的零件都發出一陣輕響,像是在告彆,又像是在召喚。

窗外,夕陽徹底沉了下去,海龍鎮的路燈次第亮起。沒有人知道,這些被寄出的零件,將在二十年前的時空裡,為一個少年埋下改變命運的種子;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此刻的舉動,正在編織一張跨越時間的網,而網的中心,是2025年那場尚未發生的、湮滅一切的爆炸。

逆向傳遞,自此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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