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想,你是皇帝,誰敢說你過分。
人家還有半個多月就要成親,你倒好,一道聖旨讓夫妻二人都來了京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也不知道是在給誰找不痛快。
你最好,不是打算強占臣妻。
殺伐狠厲這個名頭擔了也就擔了,這個惡名,可實在是拿不出手。
季遠安告退,出了宮門,他抬頭看高高地城牆。
當初和桑餘告彆時,他就站在那裡。
說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沒想到這麼快就真的再見了,
暗自地,季遠安又想,這一次絕不能再讓祁蘅迫害桑餘。
明的不行來暗的,偷偷摸摸也得把桑餘保護好。
也不知那個李識衍到底有沒有什麼背景勢力能護住桑餘的,彆是個隻會工於心計的書生,彆說祁蘅,如果陸晚寧想動手殺桑餘都是分分鐘的事。
——
一行人入了京。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桑餘心中沒有太多起伏。
大抵是李識衍陪在她身邊,京城和江南都是一樣的。
馬車停在了摘星樓前,掀開簾子,李識衍先下去,然後將桑餘扶了下來。
紀娘子早早的就等著了,明明是兒子先下的車,她最先看見的卻是桑餘。
桑餘看過去,李識衍的母親看著很年輕,容色芳華,眉眼之間透出一股能乾和精明。
李識衍和她長得很像。
“是阿星麼?”紀娘子快步走過來,未等李識衍開口便握住桑餘的手,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和小時候真的生的一模一樣,水靈乖巧,難怪李識衍能一眼認出。”
沒想到紀娘子會這麼熱情,桑餘還以為能教出李識衍這樣內斂的兒子,應該性子也會很冷淡。
但紀娘子就像一團火。
桑餘靦腆的開口,說:“伯母安康。”
紀娘子點點頭,拉著桑餘進了摘星樓,一邊說既然來了,就在京城成婚,就在摘星樓辦,辦得滿城皆知。
桑餘有些訝異的看向李識衍。
李識衍顯然已經猜到母親的打算,隻是笑笑沒說話。
紀娘子捏著桑餘的手掌,忽然察覺到什麼,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問道:“你可曾習武?”
桑餘想她大概是摸到了她掌心的繭子。
便點點頭,應是,說道:“不過受了傷,中了毒,武功廢了。”
紀娘子又仔仔細細的摸了摸,確定筋骨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伯母有辦法!”
桑餘眼睛驀的亮了,仿佛整個人都定住了。
武功已經廢了五年,京城上下的名醫都沒有辦法,她一直都不報希望的。
紀娘子隻是說:“江湖有江湖的治法,相信伯母。”
紀娘子不僅沒有在意她的過去,更是對她真誠熱情。
桑餘點了點頭,眼眶發熱,險些哭了出來。
吃過飯,李識衍帶著桑餘來到院子,指著大柳樹說:“還記得麼?”
桑餘看去,她當然記得,這是他們初次相遇時的那棵柳樹。
他幫她將師父的畫像掛了上去。
“現在想想,真是覺得緣分奇妙。那時我還覺得,你是個不太聰明的書生,笑起來傻傻的。”
“我那是故意的。”
李識衍說:“故意接近想確認你是不是阿星,想你喜歡人畜無害的,便偽裝的單純一些,不然嚇跑了你。”
“但那份見到你時的歡喜和慌亂,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