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回了房間。
二平還生氣地罵:“靜安你乾啥去?你躲回房間乾啥?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騎你脖頸子拉屎,你打算被他欺負一輩子?”
就看見靜安風一樣從房間裡出去,從二平身邊竄過去,二平才看清,靜安手裡拎著一把鋥亮的斧頭。
靜安雖然不信邪,但有些小細節她也注意,比如,搬家的時候要帶一把斧頭,這叫壓福。
靜安為什麼信這個呢?其實也不算信,她覺得這個斧頭對自己有用,不是壓福的意思,是防身。
家裡有一把菜刀,有一把斧頭,靜安心裡有了底氣。
這一回,斧頭派上了用場。
靜安知道,來送這雙鞋的一定是九光。葛濤還是把九光揍輕了,應該把他揍癱吧,讓他永遠也爬不起來炕。
靜安已經喪失了理智,她掄著斧頭從鐵門裡衝了出去。
那一晚,在九光家裡,當著冬兒的麵,她窒息的一刻,看到九光猙獰的臉。
那一刻她永遠也不想記起來,可九光卻來提醒她,羞辱她。
他一次次地傷害她,他一點也不覺的是他自己的錯,差點掐死她,他卻還來傷害她。
她是不是太好欺負了?今天,她就要讓九光看看,我陳靜安不是好欺負的,我就用斧頭劈開你的腦袋,我看看你的腦袋比石頭還硬嗎?比鋼筋還硬嗎?
靜安掄著斧頭衝出去,看到旁邊停著九光的摩托,卻沒有看到九光。
靜安掄起斧頭,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斧頭下去,車前的大燈粉粉碎。斧頭砍到車把上,哢嚓哢嚓地冒火星子,震得靜安兩隻手發麻——
就是兩隻手斷了,靜安也要用斧頭把摩托車砍得稀巴爛。
四處一看,還是沒有看到九光,九光哪去了?
靜安舉著斧頭,大聲地衝大街上喊:“周九光你給我滾出來!你欺負我三年,從今天開始,我陳靜安要讓你看看,你再欺負我一個試試!”
靜安掄著斧頭,開始砍摩托車,把摩托車上的零件能砍碎的就砍碎,摩托車座子,砍得稀巴爛。
這時候,遠處走來的一個人,正是周九光。
靜安家是道邊的房子,馬路斜對麵,距離靜安家一百米遠,有一個公共廁所,九光這時候突然尿急,跑到廁所方便去了。
他從廁所出來,看到靜安把他的摩托踹倒,他沒看到靜安手裡掄著斧子——
九光惡向膽邊生,就想一拳把靜安揍個跟頭,把她壓在身下,壓一輩子,一輩子不讓她翻身——
靜安積攢了三年的怨氣,還有離婚一年來的憤怒,在看到九光這一刻的時候,全都爆發了出來。
她已經紅了眼睛,掄著斧頭就衝九光狂奔過去,一邊奔,一邊喊:“你毀了我的一切!你現在還要來毀我!我跟你同歸於儘!”
靜安像一顆憤怒的子彈,從槍膛裡射了出去,勢不可擋,掄著斧頭,直接向九光的腦袋砍了過去。
九光還沒有反應過來,靜安麵對他的打罵,一直都是躲避逃避哭泣無能窩囊的,今天吃錯了藥,還是房間裡有男人給他撐腰?
九光還沒想明白呢,一把鋒利的斧頭,明晃晃的,裹挾著一股風聲,向九光腦袋劈了過去。
九光一偏腦袋,往旁邊一躲,躲開了。
靜安一斧頭砍空了,心裡的憤恨又增加了一層,她掄著斧頭,一邊用最難聽的話咒罵九光,一邊掄著斧頭砍九光。幾斧頭都被九光躲過去了。
但九光也嚇得不輕。他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靜安呢?眼睛充血,直勾勾地盯著他,一把斧頭次次都要劈開他的腦袋。
靜安因為用力過猛,頭發也散亂了,她披頭散發,像一隻小獸嚎叫著,一次次掄著斧頭砍九光,她恨他,一次次地踐踏她的尊嚴。
她要砍死他,哪怕給他償命,她也認了,不出這口惡氣,她一輩子都活得窩囊!
靜安的斧頭再次掄起來,九光退的時候,一下子被後麵的馬路上半塊磚頭,絆了一個跟頭。
靜安的斧頭直接從九光的左側肩膀到右側胸口,劃了一條直直的線,沒看見九光的九光的皮夾克砍壞。
靜安沒有解恨,她撲過去,斧頭又往九光身上砍。
九光用手抓住靜安的手腕子,把斧頭打了下去。靜安張嘴就咬住九光的手指頭,她要把這個惡魔的骨頭咬成碎渣喂狗。
九光薅住靜安的頭發,用力地扯,兩個人在馬路上翻來滾去。
房東大叔跑出來,旁邊鄰居也跑出來拉架,等把兩人拽開的時候,靜安眼睛還直勾勾地在地上尋找:“斧頭呢?他毀了我一輩子,我要砍死他!”
有人把靜安的斧頭踢到了旁邊的壕溝裡,怕出人命。
靜安奔那個人就衝過去:“你動我斧頭乾啥?誰動我斧頭,我就劈誰!”
靜安跳到壕溝裡,抓起斧頭爬上壕溝。
看到九光還在旁邊扶他的摩托,她就掄著斧頭追九光。
房東大叔衝九光說:“你快跑啊,她都瘋了,你還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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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光也害怕,一溜煙地跑了。
靜安掄著斧頭就追,那一刻,陳靜安沒有了,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陳靜安變成了一股風,變成了一把斧頭。
這把斧頭追著九光穿街過巷,一直追下去,後來,追沒了九光。她茫然地在大街上站了片刻,她才辨彆出,這是往九光家去的胡同口。
靜安直接進了胡同口,一直追到九光家的大門前。看到這兩扇黑漆漆的大鐵門,靜安恨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