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看向張羽,張羽倒是很坦然。
張羽抽著煙,詢問張哥:“你給她打個傳呼,催她一下。”
張哥說:“打啥傳呼啊?你不知道嗎?她傳呼賣了,買那玩意抽了——”
靜安心裡越來越不踏實,連忙說:“哥,怎麼能找到豔華?”
張哥說:“彆著急,幾分鐘的事,她很快就回來——”
張哥兩隻眼睛打量靜安:“你在哪乾?要不然,到我這裡乾唄,一晚上不少掙——”
靜安躲開張哥的目光,他的目光不友善。
張羽噴了張哥一口煙霧:“彆嘚瑟,她是葛六子的老鐵。”
張羽沒說靜安是歌手。可能葛六子的老鐵,更有威懾力。
張哥連忙討好地對靜安說:“啊,是這麼回事,那你找豔華乾啥?”
張羽說:“她們是一個工廠裡出來的。”
張哥說:“聽說豔華以前在機械廠開吊車的,她喝多了時候就哭,說起在工廠那日子挺好的——”
靜安想站起來走,這屋子待不下去。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有人在雨裡跑著,跑到門前,嘩啦一聲拽開門。
幽暗的燈光下,站在門口頭發衣服澆濕的女人,是劉豔華。
多久沒有見麵了?劉豔華瘦成一把乾柴,兩隻眼睛顯得大了,但像兩個空蕩蕩的窟窿。
靜安嚇了一跳,叫了一聲:“豔華——”
劉豔華看到靜安,臉上的笑容僵住。
在劉豔華肮臟窄小的房間裡,她對靜安說了一切,她起初沒想到這東西這麼霸道,以為就像抽煙一樣。
第一次抽她還惡心,心裡想,這玩意,誰能上癮呢?可是,第二次抽,就不這樣了,第三次,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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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一個多月,她才發現自己有癮,她不抽就開始難受,手腳都哆嗦,心臟都要從嘴裡蹦出來。
怎麼辦呢?手裡的錢花光了,劉豔華就開始想各種辦法,跟男人要錢,騙客人的錢。甚至,偷客人的錢……
靜安痛心地看著曾經的工友:“你以後怎麼辦?難道一輩子就這樣?扔在這麼齷齪的小旅館裡?”
劉豔華也不在意靜安是不是嘲諷她,她點上一根煙,抽著,眯縫眼睛,在煙霧後麵端詳靜安。
她歎息似的說:“啥一輩子不一輩子,這輩子就這樣了,下輩子長點眼神,托送到一個有錢的人家,不打架的人家,我好好地過一回。”
靜安說:“就沒有彆的辦法了?”
劉豔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吐了一串煙圈。
靜安起身要走,劉豔華說:“哎,你身上有錢嗎?想借點?”
靜安低頭,從包裡翻出所有錢,放到劉豔華的掌心。
劉豔華的手掌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劉豔華又說:“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就當我死了。”
靜安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圈裡逛蕩著淚水。她的力量微不足道,無法拯救一個往深淵裡滑的人。
靜安和劉豔華從小旅館裡走出來,雨水嘩嘩地落下。
身後,門響,有人從門裡跑出來,手裡撐著一把傘,塞到靜安的手裡。
劉豔華類似哭泣的聲音說:“靜安,彆跟六哥和小哥說,就說一輩子都沒見過我——”
劉豔華逃也似的轉身跑了,跑進暗夜裡,跑進黑乎乎的小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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