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抱緊女兒的手在發抖，小雨脖頸處殘留的紫羅蘭香水味讓他想起林芸。特警隊長張偉小跑過來，戰術手套上還沾著防爆灰："李隊，乾擾器裡藏著微型發射器，信號指向城東汙水處理廠。"
"汙水處理廠？"李明突然想起三天前截獲的情報——永生教派在全市排水係統安裝了三十七個生物毒劑投放裝置。他低頭親吻女兒額頭："小雨跟張叔叔去安全屋，爸爸..."
"不要！"小雨突然死死摟住他脖子，"上次媽媽走的時候也說去抓壞人，結果..."李明感覺喉嚨像被塞了團火，妻子因公殉職的場景在眼前炸開。那時小雨剛會走路，現在卻能清晰說出"媽媽是英雄"這種話。
張偉的通訊器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張隊！三號排水管檢測到vx神經毒劑殘留！濃度正在飆升！"李明猛地站起身，後背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踉蹌了一下："帶小雨走，現在！"
"爸爸！"小雨的哭喊聲被警笛聲淹沒。李明衝向警車時，看見後視鏡裡女兒被特警抱上裝甲車，她的小手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像要抓住什麼消散的東西。
汙水處理廠的控製室裡，技術員劉洋的眼鏡片上全是水霧："李隊！主泵站被遠程鎖定，毒劑正在往下遊河道擴散！"他敲擊鍵盤的手指突然停住，"等等...有人正在手動開啟七號閥門！"
李明扯過對講機："所有單位注意！七號閥門區域可能有..."話音未落，控製台突然爆炸，火花中飛出三把飛刀。劉洋的脖子被劃開道血口，鮮血噴在監控屏幕上。
"趴下！"李明拽著兩名特警翻滾到設備後。飛刀接連嵌入牆壁，刀柄上纏著的紙條在火光中若隱若現——"給李隊長的見麵禮"。
"狙擊組報告！"李明摸出配槍時，發現保險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控製室鐵門突然被撞開，五個蒙麵人舉著火焰噴射器衝進來。特警王強的衝鋒槍剛開火就被高溫熔斷，他轉身將李明撲倒的瞬間，後背燃起熊熊烈火。
"強子！"李明滾到操作台後，摸到劉洋屍體旁的手槍。火焰噴射器的轟鳴聲中，他聽見王強嘶啞的喊叫："走...走啊..."
子彈上膛聲在耳邊炸響。李明從操作台縫隙看見蒙麵人首領的靴子——是雙定製的鱷魚皮皮鞋，鞋跟處有道劃痕，和三年前實驗室爆炸現場留下的鞋印一模一樣。
"教主在等您。"蒙麵人突然開口，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顯得格外刺耳。李明扣動扳機的瞬間，對方卻拋來個防毒麵具："您不想知道為什麼毒劑會流向市立兒童醫院嗎？"
控製室的警報聲突然變了調，全息投影顯示下遊河道的監測點接連變紅。李明戴上防毒麵具時，聞到淡淡的杏仁味——是氰化物的氣味。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教主要選在黃昏動手——這個時間正是家長接孩子放學的高峰期。
"帶路。"李明用槍指著蒙麵人走出控製室。走廊裡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十幾個蒙麵人正在往排水管投擲銀色膠囊。李明認出那是新型定時毒氣彈，倒計時顯示還剩十二分鐘。
"教主說，每死一個孩子，就給您妻子墓前送朵白花。"蒙麵人突然扯下變聲器，露出張年輕的臉，"您女兒的學校，也在下遊吧？"
李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走廊儘頭的鐵門上用紅漆寫著"獻給李隊長的新婚禮物"。當鐵門被推開的瞬間，他看見教主坐在輪椅上，身旁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赫然是三年前"死亡"的毒劑專家周敏！
"李隊長，彆來無恙。"周敏的金屬義肢敲擊著輪椅扶手，"知道為什麼您永遠慢一步嗎？"她突然掀開輪椅上的毛毯，露出下麵綁著的五枚c4炸彈，"因為從您踏進工廠那刻起，引爆器就在您女兒書包裡。"
李明感覺血液凝固了。全息投影顯示兒童醫院附近的監測點開始報警，而教主手中的遙控器正閃著紅光。
"條件。"李明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
"很簡單。"周敏推過來個平板電腦，"讓市長直播宣布城市戒嚴，然後..."她突然咳嗽起來，金屬義肢與輪椅碰撞發出刺耳聲響，"把您女兒帶來，我要親自給她注射解藥。"
控製室的爆炸聲突然傳來，特警突擊隊破窗而入。周敏的輪椅突然彈射出鋼索，將她吊到半空中。李明趁機撲向教主，卻在觸碰到遙控器的瞬間，聽見周敏的笑聲："您真以為那是引爆器？"
整個工廠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時，李明看見所有毒氣彈的倒計時同時歸零。他扯下防毒麵具深吸一口氣，卻意外發現空氣中沒有毒劑的味道——那些銀色膠囊裡裝的居然是彩色紙條，上麵寫著"遊戲繼續"。
"您上當了。"周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真正的毒劑在..."她突然慘叫一聲，金屬義肢被狙擊子彈打穿。李明趁機滾到控製台後，看見特警們正在與蒙麵人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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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隊！排水管被封死了！"張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但發現條地下隧道！"
李明摸到輪椅下的暗格，裡麵藏著張城市地圖，紅筆圈出的位置赫然是市立兒童醫院。他突然想起妻子殉職那天，也是在這樣的黃昏，她為了保護人質被毒販注射了過量海洛因。
"帶人去醫院！"李明將對講機砸向教主，"張偉，攔住所有往醫院方向的車！"他轉身衝向地下隧道時，聽見周敏在身後尖叫："您逃不掉的！教主不會..."
隧道裡彌漫著腐臭味，李明的手電筒光束照見牆上用血寫的字："爸爸，我怕黑"。他的心臟猛地收縮，這是小雨五歲時被困電梯後說的話。當隧道儘頭出現鐵門時，他聞到了熟悉的紫羅蘭香水味。
鐵門後是個巨大的實驗室，上百個培養皿裡漂浮著綠色液體。教主坐在中央的操作台前，身旁站著個與小雨年紀相仿的女孩，她的手腕上綁著個正在滴答作響的炸彈。
"李隊長，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教主扯下人皮麵具，露出張與李明有七分相似的臉，"知道為什麼您女兒能活到現在嗎？"他突然掀開女孩的衣袖，露出與小雨一模一樣的胎記，"因為這是我女兒的克隆體！"
李明感覺天旋地轉，他看見操作台上擺著張泛黃的照片——是他與妻子抱著剛出生的小雨在產科醫院前的合影。照片背麵寫著："實驗體007號，基因優化成功"。
"您妻子不是死於毒販。"教主按下按鈕，實驗室的屏幕突然亮起，顯示三年前的監控畫麵：李明的妻子正在實驗室裡銷毀數據，周敏的金屬義肢突然貫穿她的胸膛，"她是被滅口的，因為她發現了教派的秘密。"
女孩手腕上的炸彈突然發出警報，倒計時顯示還剩三分鐘。教主將遙控器放在操作台上："您女兒和這座城市，隻能選一個。"
李明摸出配槍時，發現彈匣裡全是橡皮子彈。他突然笑了，扯下領帶纏住右手："你知道嗎？我妻子臨死前說，當警察的，最怕欠人情。"他衝向教主的瞬間，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變成婚禮進行曲。
特警們破門而入時，看見李明正用領帶勒住教主的脖子，女孩手腕上的炸彈被拆解成零件。周敏的金屬義肢插在操作台的電源裡，火花四濺中，她嘶吼著："你們永遠不知道教主的真麵目！"
"我知道。"李明將教主的麵具徹底撕下，露出張被燒傷半邊的臉——是三年前實驗室爆炸中"死亡"的保安隊長趙剛！他突然想起妻子葬禮那天，這個保安曾假惺惺地來獻花，手指上戴著枚與教主一模一樣的戒指。
張偉衝過來按住趙剛時，實驗室的屏幕突然全部亮起。上百個監控畫麵顯示，全市各處的永生教派成員正在同時被捕。對講機裡傳來歡呼："李隊長！所有毒劑投放裝置被截獲！重複，全部截獲！"
女孩突然拉住李明的衣角："叔叔，我冷。"李明這才發現她隻穿了件單薄的病號服，手腕上的炸彈拆開後，裡麵掉出張紙條："給李隊長的結婚禮物"。
當救護車將女孩抬走時，夕陽將李明的影子拉得很長。張偉走過來遞給他個證物袋，裡麵是枚染血的警徽——是他妻子殉職時戴的那枚。
"在趙剛辦公室找到的。"張偉點燃支煙，"還有這個。"他展開張照片，是趙剛與周敏在實驗室的合影，背景裡有個正在哭泣的嬰兒——胎記與小雨一模一樣。
李明將警徽貼在胸口，感覺妻子仿佛又回到了身邊。對講機突然響起女兒的聲音："爸爸！張叔叔說你是英雄！"他抬頭看見裝甲車頂上，小雨正對著他揮手，夕陽將她的頭發染成金色。
"不是英雄。"李明輕聲說，"隻是個想保護家人的警察。"他走向裝甲車時，聽見身後傳來趙剛的嘶吼："你們贏不了的！教主會..."
槍聲突然響起，特警報告說趙剛試圖搶槍。李明沒有回頭，他抱起女兒的瞬間，聞到她頭發上熟悉的奶香味。遠處，警笛聲與救護車的鳴響交織成黃昏的安魂曲。
"爸爸，我們回家嗎？"小雨把頭埋在他頸窩裡。李明親吻她的額頭，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方。在那裡，城市的霓虹燈正在次第亮起，像無數雙守護的眼睛。
"回家。"他說，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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