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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勸進(2 / 2)

“若我今登基,稱王自立,天下人如何看?外言我以父仇為名,實則奪國稱王。劉蜀百年根基,豈可毀於我手?我武陽,不做天下笑柄!”

帳內如落冰雪。趙甲等人臉色微變,卻無人反駁。

“謝飛雖是舊臣,但若我稱王,自失名義,他反倒成正統,借名起兵,反過來以‘討逆’之名攻我靖亂軍,那時天下百姓信誰?”

武陽步步逼近,聲音漸重:“今日我若稱王,明日便要以兵壓天下,流血無數!我所護者,是百姓蒼生,豈能反以我之名義,使黎庶陷戰火?”

這番話一出,原本激昂的趙甲等人,皆低下頭去。

而在他們背後,諸葛長明緩緩閉上雙目,眼角露出一絲長籲。

武陽望向他,語氣低沉:“先生言謝飛,我明白。但謝飛雖有名分,無實兵。他若不亂,我便不動;他若有異,我必先手為強。此非無王之誌,而是慎終如始。”

這句話,如重錘落地。

片刻後,武陽回到主位,輕歎一聲,神色如山風般平靜卻肅然:

“此議,到此為止。”

趙甲等人遲疑片刻,終於低聲應道:“喏……”

他們低頭退下,卻知那一句“此議,到此為止”,已如山崖鐵令,誰也再不可提。

諸葛長明忽然抬眼,目中閃出一抹異光。

他心知,這個年輕的統帥,遠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加深沉。他不稱王,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他在等。

在等一個真正可以名正言順,兵、文、民、天時地利人和齊備的那一刻。

那個時候,王座自會應聲而來。

而如今,他不過是在壓劍待時,斂鋒於鞘。

夜,愈發沉沉。

良久後武陽目光如炬,再次掃過全場:“至於諸位兄弟,還有我靖亂軍上下將士的前程,”武陽的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武陽在此立誓,必竭儘所能,為諸位搏一個堂堂正正、安享太平的將來!請諸位放心!”

“主公……”趙甲抬起頭,嘴唇翕動,還想說什麼,卻被武陽抬手止住。那手勢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趙甲看著武陽平靜卻異常堅定的眼神,最終,所有的不甘和話語都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頹然垂首。錢乙、孫丙等人也默默起身,退回班列,帳內氣氛一時凝滯如冰。

諸葛長明心中暗歎一聲。主公心意已決,他深知再勸無益。他上前一步,打破了沉寂:“主公,陳逆雖囚,然其黨羽尚存,雒城內外,百廢待興,尤需安定人心。謝相那邊……”

“謝相處,我自有計較。”武陽截斷他的話,站起身來,“諸位今日皆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明日,還有諸多事務。”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結束之意。

諸將默默抱拳行禮,依次退出大帳。趙甲等人麵色複雜,步履沉重。

諸葛長明與衛鐘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無聲退下。帳簾落下,隔絕了外麵的火光和夜風。偌

大的帥帳內,隻剩下武陽一人獨立。燭火將他高大的身影拉長,投在帳壁上,微微搖曳。

他走到案幾旁,拿起那卷染血的帛書,指腹緩緩摩挲過上麵早已乾涸發硬的血跡。

那是劉榭最後的聲音,也是壓垮陳先童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今,血仇得報,國賊已擒。可腳下的路,似乎比那屍山血海的戰場,更加迷茫難行。

武陽沉默良久,將血書輕輕放回案上,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這歎息,沉甸甸地落在這秋夜深處。

雒城,丞相府。

昔日的煊赫被戰火剝去了一層光彩,庭院裡落葉堆積,尚未及清掃,顯出幾分蕭索。書房內,謝飛並未安歇。他端坐案後,一盞孤燈映著他清臒而沉靜的麵容。幾份關於接收雒城府庫、安頓流民、整肅治安的急報攤在案頭,墨跡猶新。

心腹幕僚垂手侍立一旁,低聲稟報著剛剛探得的靖亂軍大營動向:“……趙甲、錢乙等將,力勸武陽稱王,聲勢不小。然武陽……當眾嚴詞拒絕,言明絕無此意。”

謝飛提筆蘸墨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墨汁在筆尖凝聚,欲滴未滴。他眼皮微抬,目光落在跳躍的燭火上,深不見底。片刻後,那支飽蘸濃墨的筆穩穩落下,在公文上批下一個遒勁的“準”字,動作流暢,不見絲毫波瀾。

“知道了。”謝飛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武陽將軍……忠義可嘉。”他放下筆,拿起另一份文書,仿佛剛才聽到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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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不敢多言,躬身退到陰影裡。書房內重歸寂靜,唯有燭火偶爾的劈啪聲,和謝飛翻閱紙張的細微聲響。窗外,深秋的冷風掠過庭院,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撞在窗欞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謝飛的目光並未離開公文,隻是那握著筆杆的手指,在無人察覺的瞬間,略微收緊了一下。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將他眼底深處那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悄然掩藏。

翌日清晨,雒城籠罩在薄薄的霧氣中。昨日的血腥氣尚未散儘,混雜著焦糊和塵土的味道,彌漫在清冷的空氣裡。街道上,靖亂軍和東雷軍的士兵混合巡邏,步伐整齊,刀槍閃亮,維持著一種表麵上的秩序。百姓們門窗緊閉,偶爾有膽大的透過門縫窺探,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和茫然。

武陽帶著諸葛長明和幾名親衛,策馬穿過尚未完全清理乾淨的街道。斷壁殘垣隨處可見,被燒得焦黑的梁木斜指著天空。偶爾有士兵小隊押解著垂頭喪氣的陳軍俘虜走過。空氣中彌漫著死寂。

他們的目的地,是雒城天牢。

這座位於王宮地下的龐大建築,如同蟄伏的巨獸,散發著陰冷潮濕的氣息。

沉重的石門打開,一股濃烈的黴味、血腥味和絕望的氣息撲麵而來。火把的光芒在狹窄幽深的甬道裡跳躍,隻能照亮方寸之地,兩側牢房裡影影綽綽,傳來壓抑的呻吟和鎖鏈拖地的嘩啦聲。

最深處的死牢,更是如同冰窟。石壁滲著水珠,地麵冰冷刺骨。粗如兒臂的鐵欄後,陳先童蜷縮在角落一堆發黴的稻草上。他身上的華貴鎧甲早已被剝去,隻穿著一件肮臟的單衣,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昔日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如今蓬頭垢麵,臉上汙泥血痂混在一起,嘴唇乾裂起皮,眼神渾濁呆滯,如同被抽去了魂魄。

聽到腳步聲,陳先童的身體猛地一顫,像受驚的野獸般抬起頭。當看到鐵欄外站著的武陽時,他那雙死寂的眼睛裡驟然爆發出駭人的凶光,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武陽!武陽狗賊!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猛地撲到鐵欄前,雙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鐵條,瘋狂搖晃,鐐銬嘩啦作響,嘶啞的聲音在狹小的牢房裡回蕩:“你贏了!你贏了又如何!這劉蜀的江山,遲早也是彆人的!你不過也是條被人利用的狗!謝飛!謝飛那老狐狸!你以為他會容你?!哈哈哈……我在地下等著你!等著看你的下場!”

陳先童狀若瘋魔,汙穢的臉上涕淚橫流,夾雜著歇斯底裡的狂笑。諸葛長明皺緊眉頭。武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快意,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

那目光,如同看著一件死物,或者一個已經徹底被命運碾碎的可憐蟲。

“聒噪。”武陽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他不再看陳先童一眼,轉身便走。沉重的腳步聲在甬道裡回蕩,漸漸遠去,將那絕望的嘶吼和詛咒徹底隔絕在身後冰冷的黑暗裡。

走出天牢,重新沐浴在清冷的晨光下,武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陰鬱腐朽的氣息仿佛還黏在身上。諸葛長明跟在他身側,低聲道:“主公,此獠已不足為患。當務之急,是雒城,是這劉蜀的將來。謝相那邊……”

武陽抬頭,望向雒城王宮那巍峨卻破敗的輪廓。初升的朝陽為宮殿的琉璃瓦頂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邊,卻無法驅散那沉澱已久的暮氣與衰敗。“諸葛先生,”武陽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蜀地的秋意,似乎比往年更重了。”

諸葛長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王宮飛簷之上,幾片枯葉在風中打著旋兒,最終無力地飄落下來。他心中一凜,明白了武陽話中深意。肅清陳逆隻是開始,真正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這深秋的寒意,已悄然滲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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