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心頭稍定,謀劃未來之時,又一聲急促的稟報聲自堂外響起!另一名玄機營軍士幾乎是衝了進來,單膝跪地,氣息未勻,雙手奉上一卷沾著泥點的細竹筒:
“安廣郡…安廣郡加急密報!”
安廣郡?武陽心中一動,接過竹筒,迅速擰開火漆封印,抽出裡麵一卷薄薄的帛書,快速瀏覽。他的臉色,隨著閱讀,從凝重轉為驚愕,繼而浮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主公?”諸葛長明敏銳地察覺到武陽神色的變化。
武陽將帛書遞給諸葛長明,聲音低沉:“謝必安…半月前,病逝於安廣郡帥府。”
“謝帥…去了?”諸葛長明也是一怔。那位曾與潘峰在安廣郡殺得天昏地暗、最終惜敗的大帥,終究沒能熬過心傷病痛。他繼續看下去,眉頭越皺越緊。
武陽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謝必安一去,其膝下三子——長子謝威、次子謝猛、幼子謝勇,為爭奪謝家軍統帥之位及安廣郡控製權,已勢同水火!三日前,謝威指責謝猛私通外敵,調動本部兵馬圍攻謝猛駐守的‘臨江關’!謝勇則坐擁安廣郡城及府庫,宣稱中立,實則隔岸觀火,欲收漁利!謝家軍…已然內訌!臨江關下,雙方已激戰兩日,死傷無算!安廣郡…亂了!”
“內亂?!”段梟霍然起身,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他娘的!親兄弟搶家當,動起刀子來了?這謝家的小崽子們,真是出息了!”
諸葛長明放下帛書,羽扇猛地一收,敲在掌心,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他那雙因方才舊恨而略顯陰鬱的眸子,此刻卻亮得驚人,如同撥雲見日,充滿了洞悉時局的銳利與不容錯過的決斷:
“主公!此非噩耗,實乃天賜良機!”
他快步走到巨大的輿圖前,手指精準地點在代表安廣郡的位置上,那裡正位於古涪郡東南,與劉蜀王都雒城所在的蜀中盆地接壤,地理位置極其重要!
“謝必安在時,謝家軍雖敗於潘峰,元氣大傷,然虎死餘威在,猶能據守安廣,屏護蜀中,令各方勢力不敢輕動。如今謝氏三子鬩牆,自毀長城,安廣郡群龍無首,陷入內耗!此乃千載難逢之機!”
諸葛長明目光灼灼地看向武陽,語速加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其一,安廣郡地處要衝,若能掌控,則我古涪東南門戶無憂,更可與玄秦形成有力牽製,甚至…還可以打通一條直通雒城的戰略通道!”
“其二,謝家軍雖內亂,然根基尚存,潰兵散勇,良將猶在!若能以迅雷之勢,或撫或剿,平定內亂,收編其部,我聯軍實力將再增數萬!”
“其三,此乃大義所在!謝氏內亂,禍及百姓,我靖亂軍以‘靖亂安民’為號,出兵戡亂,名正言順,必得安廣民心!”
他猛地一合扇,斬釘截鐵:“當務之急,即刻增派玄機營最精銳的斥候,星夜兼程,潛入安廣郡!務必將三謝兵力部署、矛盾焦點、將領傾向、糧草儲備、民心向背…所有情報,巨細無遺,速速報來!待情報確鑿,便是我們製定方略,揮師東進,一舉底定安廣之時!”
武陽立於案後,目光如電,掃過輿圖上安廣郡那片因內亂而顯得格外刺眼的區域,又望向諸葛長明那充滿智慧與決斷的臉龐。胸中沉寂半年的熱血,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局與軍師鏗鏘的話語重新點燃!他猛地一拍案幾,震得筆架上的朱筆都跳了起來:
“好!就依軍師之言!”
“傳令玄機營!”
“精選斥候五十人,由錢乙親自帶隊,即刻出發,潛入安廣郡!不惜一切代價,十日之內,我要看到最詳儘的情報放在案頭!”
“另,傳令各部主將,自即日起,厲兵秣馬,整肅軍備!隨時待命!”
“安廣之亂,便是我等之機!這盤棋,該我們落子了!”
命令如風,迅速傳達下去。帥堂內,方才因匈奴舊恨帶來的沉重陰霾已被一股新的、充滿進取氣息的銳意所取代。窗外,蟬鳴聒噪,夏日的陽光熾烈地灑在武安城頭新鑄的刀槍之上,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寒光。古涪郡休養半年的猛虎,嗅到了東南方向飄來的血腥,悄然磨利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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