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近得仿佛就在屋簷下,帶著一種不祥的穿透力,瞬間刺破了室內的死寂!
此時的畫麵一轉,楚烈國郢都三公子府。
雕梁畫棟的廳堂內,暖香浮動,絲竹靡靡。
巨大的楚國郢都三公子熊炎的府邸深處,此刻正是另一番景象。
名貴的紫檀木矮榻上,鋪著厚厚一層雪白柔軟的西域絨毯。
三公子熊炎,僅著一件寬鬆的絲質睡袍,斜倚在幾個錦繡靠枕之中。
他麵容算得上英俊,但眉宇間卻凝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鷙與放縱。此刻,他左右各擁著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
那輕紗薄如蟬翼,根本無法遮掩其下驚心動魄的曲線,豐腴的雪白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熊炎笑容詭異。
兩名女子媚眼一眨,臉頰酡紅,櫻唇微張,發出貓兒般細碎勾人的聲音,身體如無骨般緊緊依偎著他。
案幾上,金杯玉盞盛著琥珀色的美酒,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氣、脂粉香和一種令人血脈賁張的甜膩氣息。
“公子…嗯…您的手…”左側的女子蛇一般扭動腰肢。
熊炎噙著一絲邪佞的笑意。
他享受著這絕對的權力掌控與墮落,正欲舉杯再飲。
忽然,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硬生生撕裂了這滿室的旖旎春情。
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探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了這暖香彌漫的內堂,臉上毫無血色,大汗淋漓,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柔軟的地毯上,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
“公…公子!急…急報!”探子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嘶啞得如同破鑼。
熊炎眉頭瞬間擰緊,被打斷興致的怒火騰地竄起,眼神陰冷地掃向那不識趣的探子,像在看一隻肮臟的臭蟲。
他摟著的手並未鬆開,語氣帶著濃重的不耐和森寒:“何事驚慌?擾了本公子的興致,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那探子被這森冷的語氣嚇得魂飛魄散,頭埋得更低,幾乎要鑽進地毯裡去,牙齒咯咯作響:“是…是劉蜀那邊…武…武陽…他…他…”
“他什麼?死了就死了,屍體找到沒有?”熊炎懶洋洋地接口,另一隻手端起案上的白玉酒杯,漫不經心地晃動著裡麵琥珀色的液體。
“不…不是!”探子猛地抬起頭,臉上是見了鬼般的絕望和驚恐,嘶聲喊道,“他沒死!武陽…武陽他活著!成功…成功回到劉蜀都城了!”
“什麼?!”
如同一個驚雷在頭頂炸開!
熊炎臉上的慵懶、邪笑、欲望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極致的錯愕和難以置信的暴怒所取代!
他猛地一把推開懷裡的美人,力道之大,讓兩個女子驚呼著落在地上。
“廢物!”熊炎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從矮榻上霍然站起,睡袍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胸膛因狂怒而劇烈起伏。
他手中的白玉酒杯被他五指狠狠攥緊!
“哢嚓——!”
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
名貴的白玉杯竟在他掌心被硬生生捏爆!
鋒利的碎片瞬間刺入他手掌的皮肉,殷紅溫熱的鮮血如同小蛇般蜿蜒湧出,滴滴答答,混著杯中美酒,一同濺落下來。
有幾滴,不偏不倚,正落在滾落在地毯上、一個女子那因驚恐而微微起伏的、赤裸雪白的胸脯之上。
紅得刺目,白得驚心。
熊炎卻渾然不覺掌心的劇痛,他死死盯著自己沾滿鮮血和酒液的手,又猛地抬頭望向西方劉蜀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劇毒的匕首,幾乎要將虛空都刺穿、點燃!
“一群沒用的廢物!連個半死的人都料理不乾淨!本公子花了那麼多錢財,養的都是吃屎的豬玀嗎?”他嘶聲咆哮,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變形,在奢華的廳堂裡回蕩,震得案幾上的杯盞嗡嗡作響。
他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眼中瘋狂燃燒的怒火漸漸沉澱,化作一種更為深沉的、令人骨髓發寒的陰冷。
他緩緩抬起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伸出猩紅的舌頭,極其緩慢而病態地舔舐了一下掌心混合著酒液的鮮血。
濃重的鐵鏽味和酒氣在口腔中彌漫開,刺激著他的神經。
一絲冰冷到極致、殘忍到極致的笑容,如同毒蛇般爬上他扭曲的嘴角。
“嗬…嗬嗬嗬…”低啞的笑聲從他喉嚨深處溢出,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武陽…好!很好!活著回來…好得很!”
他猛地攥緊流血的手掌,任由碎片更深地刺入血肉,仿佛這痛楚能帶來某種扭曲的快感。
那雙陰鷙的眼睛裡,所有的怒意都沉澱為一種赤裸裸的、嗜血的殺機,死死鎖定著西方。
“既然暗的不行…”熊炎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吹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那本公子,就隻有從戰場上…把你碾成齏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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