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王熊稷最終決議的金口玉言,如同九天垂落的驚雷,徹底定下了伐魏的統帥格局與兩位公子角逐的戰場。
塵埃落定,王命如山!
“傳寡人詔令!”
楚烈王的聲音帶著最終決斷的威嚴,響徹大殿:
“安國公紀元嵩,複任伐魏陽兵馬大元帥,總領三軍!賜虎符、節鉞,統兵二十六萬!”
“宗親熊昊,任伐魏左路元帥!”
“上將軍封知安,任伐魏右路元帥!”
“三公子熊炎,任左路監軍!”
“二公子熊亮,任右路監軍!”
“即日起,整頓軍馬糧秣,開拔隨郡大營,與劉蜀柱國上將軍武陽所部靖亂軍會師!不得延誤!”
楚烈王目光如炬,直視階下那位須發皆白卻腰杆挺直如鬆、眼神銳利依舊的老帥紀元嵩,聲音帶著深沉的托付與不容置疑的權威。
“紀老元帥!”
“老臣在!”
紀元嵩踏前一步,聲音洪亮,絲毫不顯老態。
“大軍抵達隨郡會師後,所有軍務,無論楚烈、劉蜀之兵,皆由老元帥全權調度!包括…劉蜀柱國上將軍武陽!”
楚烈王刻意加重了“全權調度”和“武陽”幾個字,目光掃過殿內所有豎耳傾聽的官員,其意不言自明——在伐魏戰場上,武陽的地位,必須低於紀元嵩這位聯軍最高統帥,僅與熊昊、封知安兩位楚烈本國的元帥持平!
紀元嵩何等老辣,瞬間明了楚烈王深意。
他抱拳躬身,斬釘截鐵。
“老臣領旨!必當殫精竭慮,不負王上重托!凡軍中事務,無論內外,老臣一力擔之,以王命、以軍法為準繩!”
“好!”
楚烈王頷首,
“另,著令文淵閣即刻擬文,昭告天下!曆數魏陽國背棄乾元皇朝,欺淩弱小諸侯,窮兵黷武,禍亂蒼生之十大罪狀!言明我楚烈,為替天行道,匡扶社稷,為乾元皇朝正名,為受其欺淩之諸侯鳴不平,故興仁義之師,代天伐罪!檄文所至,望天下共鑒!”
“臣等遵旨!”
負責文書的官員齊聲應命。
朝議散去,無形的暗流卻更加洶湧。
熊亮與熊炎在退出大殿時,目光再次短暫交彙,這一次,彼此眼中隻剩下冰冷的審視與毫不掩飾的競爭火焰。
他們知道,郢都的朝堂之爭已告一段落,真正的較量,將在千裡之外的魏陽戰場上演!
翌日清晨,郢都城外,點將台高聳。
寒風凜冽,卷動著無數麵玄黑色的楚烈戰旗,獵獵作響,如同翻滾的怒濤。
二十六萬楚烈精銳已然集結完畢!
放眼望去,刀槍如林,鐵甲森然,無邊無際的軍陣蔓延至地平線儘頭,一股肅殺、沉重、足以碾碎一切的鐵血之氣直衝雲霄!
戰馬的嘶鳴,兵器的碰撞,甲胄的摩擦,彙成一股低沉而震撼人心的轟鳴,如同大地的心跳。
點將台上,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的紀元嵩,身披楚烈王親賜的玄色元帥大氅,內襯金絲軟甲,腰懸象征著生殺大權的虎符與節鉞。
他雖年過花甲,但身形依舊挺拔如槍,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下方浩瀚的軍陣,一股曆經百戰、不怒自威的磅礴氣勢自然散發,瞬間壓下了全場的喧囂,令數十萬將士屏息!
“將士們!”
紀元嵩的聲音並不洪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士兵耳中,仿佛就在耳邊低語,
“魏陽無道!背棄人倫,欺淩弱小,禍亂天下!今奉王命,代天伐罪!此戰,關乎國運!關乎我大楚萬千黎民之安危!更關乎我等軍人之榮辱!老夫紀元嵩,受命於王上,執掌帥印!唯有一言——”
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劍指東方,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軍令如山!令行禁止!奮勇殺敵!克定魏陽!揚我大楚軍威!出發——!”
“軍令如山!奮勇殺敵!揚我軍威!克定魏陽!”
山呼海嘯般的吼聲瞬間爆發,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二十六萬將士的怒吼彙聚成一股毀天滅地的洪流!
“咚!咚!咚!咚——!”
沉重的戰鼓聲如同巨神的心跳,轟然擂響!節奏緩慢而有力,帶著一種碾壓一切的威勢。
在震天的鼓聲和呐喊中,龐大的軍陣如同緩緩啟動的鋼鐵洪流,開始向東移動。
最前方,是紀元嵩的元帥大纛車駕,由八匹神駿的黑色戰馬牽引,在精銳親衛的簇擁下緩緩前行。
緊隨其後的,是左路元帥熊昊與監軍熊炎的戰車。
熊昊一身亮銀甲胄,意氣風發,不斷向兩側的軍隊揮手示意,臉上寫滿了誌在必得。
他身旁的熊炎,則是一身暗金蟒紋戰袍,麵色沉凝,眼神銳利地掃視著行進中的軍隊,仿佛在檢閱自己的資本,偶爾與熊昊目光交錯,空氣中都仿佛迸射出無形的火花。
稍後一些,是右路元帥封知安與監軍熊亮的戰車。
封知安麵容沉毅,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著即將到來的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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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熊亮,依舊是那副從容溫潤的模樣,蟒袍玉帶,臉上帶著淡淡的、仿佛永遠不變的微笑,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偶爾與封知安低聲交談幾句,顯得氣定神閒,與熊炎的鋒芒畢露形成鮮明對比。
二十六萬大軍,如同一條望不到儘頭的玄色巨龍,緩緩離開郢都,帶著楚烈國的國運與兩位公子的未來,向著烽火連天的東方戰場,堅定地開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