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可不是什麼西域小國。
那是在北方草原上,足以與突厥分庭抗禮的強大部落聯盟,控弦之士,號稱三十萬!
要想滅掉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需要動用多少兵力?
耗費多少錢糧?
這簡直是一場豪賭!
“陛下!三思啊!”
宰相李林甫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再次跪倒在地,苦苦勸諫。
“陛下,契丹雖然可惡,但其勢已成,非一朝一夕可以剿滅。我大軍剛剛平定晉陽,將士疲敝,國庫空虛,實在不宜,再起如此大規模的戰事啊!”
“是啊,陛下!”
戶部尚書也跟著哭喪著臉,“國庫裡,真的沒錢了啊!平定晉陽,已經把家底都快掏空了。這要是再打契丹,那我們……那我們隻能砸鍋賣鐵了!”
“臣以為,此事,可從長計議。不如先派使者,前去斥責,令其交出凶手,賠禮道歉。若其執迷不悟,我等再做打算,也不遲。”
一名老臣,提出了一個看似穩妥的建議。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
李璘那冰冷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派使者?再派一個,去讓他殺了,把頭送回來嗎?”
那老臣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漲成了豬肝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璘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他看向李林甫和戶部尚書,聲音緩和了一些。
“朕知道,眾卿是為國分憂,為朕著想。”
“但,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絕不能忍!”
“今日,朕若是忍了。那明日,是不是高句麗也可以殺朕的使者?後日,是不是南詔也可以辱朕的君威?”
“長此以往,我大唐天威何在?我中原正朔何在?!”
“到那時,四夷蜂起,群狼環伺,才是真正的,國將不國!”
他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大義凜然。
將在場所有主和派的言論,都堵死了。
是啊,皇帝說得對。
這件事,關乎的,是國體,是尊嚴。
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丈深淵。
李璘看著下方那些漸漸被自己說服的臣子,心中冷笑。
跟朕玩政治?
你們還嫩了點。
他緩緩坐回龍椅,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朕知道,國庫空虛,將士勞頓。所以,朕,本不欲親征。”
他這話一出,李林甫等人,都鬆了口氣。
不親征就好,不親征就好。
隻要陛下不親自去冒險,一切都好商量。
“但是!”
李璘話鋒一轉,“此戰,必須打!而且,要快!要狠!”
他的目光,掃向了武將的隊列。
“薛仁貴,冉閔!”
“末將在!”
兩尊殺神,從隊列中走出,單膝跪地。
薛仁貴,白袍銀甲,手持方天畫戟,英武不凡。
冉閔,雙刃矛,身披重甲,渾身散發著“殺胡”的滔天煞氣。
“朕命你二人,為主副將,統兵十萬!即刻北上,征討契丹!”
“此戰,朕隻有一個要求。”
李璘的聲音,變得陰冷無比。
“朕,不要俘虜,不要降兵。朕隻要契丹的土地,和契丹人的人頭!”
“朕要你二人,將契丹王庭,夷為平地!將契丹的男人,儘數屠戮!將他們的女人和牛羊,都給朕,帶回來!”
“朕要讓‘契丹’這兩個字,從這片土地上,徹底消失!”
這番充滿血腥和殘暴的命令,讓在場的所有文官,都聽得是心驚肉跳。
這已經不是戰爭了。
這是……
種族滅絕!
而薛仁貴和冉閔,聽到這番命令,眼中,卻同時燃起了興奮的火焰。
尤其是冉閔。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陛下放心!”
他聲如洪鐘地保證道,“末將,定讓那契丹草原,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末將領命!”
薛仁貴也朗聲應道。
李璘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把這件事,交給這兩個人,他完全可以放心。……
就在長安城,因為皇帝的這道滅國之令,而再次陷入震動之時。
沒有人知道。
在遙遠的契丹草原,一座金碧輝煌的王帳之內。
契丹的可汗,耶律阿保機,正暴跳如雷。
“混賬!誰讓你們殺那個唐國使者的!”
他一腳踹翻了麵前的酒桌,對著下方跪著的一眾部落首領,瘋狂地咆哮。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闖了多大的禍!”
“那個李璘,是個瘋子!他連晉王李克用,都說滅就滅了!你們現在去招惹他,是想讓我們整個契丹,都給他陪葬嗎?!”
下方跪著的一名部落首領,不服氣地抬起頭。
“大汗!那個唐國使者,實在是太囂張了!他竟然敢當著您的麵,說您隻是唐國皇帝的一條狗!還說……還說要您親自去長安,給他們皇帝舔鞋子!”
“是啊,大汗!此等侮辱,我們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