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一聲強勁有力的心跳,通過全球信標網絡的量子鏈路,驟然響起。
那不是普通的心跳,它源自顧承宇胸口那枚僅存的機械心臟殘片。
在林景深犧牲的同一時刻,顧承宇
殘片中儲存的最後、也是最核心的能量,被他毫無保留地釋放。
這股能量沒有去攻擊光柱,而是瞬間湧入了遍布全球的信標網絡。
原本隻是用於通訊和定位的信標,在能量的催化下,結構開始重組、升級。
每一個信標都變成了一麵鏡子,一麵能夠反射“共情”的鏡子。
全球信標網絡,在這一刻,被強製升級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偉陣列——“共情反射陣”。
“明玥,聽好了……”顧承宇的低語,通過這獨一無二的鏈路,清晰地傳入她的意識,“這一跳,是為你。”
“咚!”
他的心跳聲,通過“共情反射陣”,被放大、被同步,與全球那千千萬萬顆因蘇明玥的告白而共鳴的真實心跳,達成了完美的同頻。
如果說赤紅光柱是“吸”,那麼此刻,由七十億顆心臟共同奏響的共振波,就是“推”。
一股磅礴浩瀚、源自生命本身的反向共振波,沿著光柱的路徑,凶猛地倒灌而上!
脆弱的、溫暖的人類心跳,在這一刻,成為了瓦解神明之軀的最強武器。
哢嚓……哢嚓……
赤紅光柱的結構,在這股反向共振波的衝擊下,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蘇明玥強忍著撕裂般的悲痛她的意識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層層能量風暴,步入了那片位於光柱頂端的、絕對寂靜的意識空間。
在這裡,陳樹聲克隆體的最終形態靜靜懸浮著。
它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個由純粹黑暗構成的、完美無瑕的多麵體,散發著絕對的秩序與冰冷。
麵對這個即將成神的存在,蘇明玥沒有攻擊,也沒有辯駁。
她隻是靜靜地伸出手,將一段被她珍藏許久的記憶,播放了出來。
畫麵中,是多年前的秘密實驗室。
安雅穿著白色的研究服,臉上帶著聖潔而矛盾的母性光輝。
她手中拿著一支基因注入器,即將把它刺入培養皿中的胚胎。
在注入之前,她低下頭,對著那個尚未成形的生命,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
“願你生而為人,哪怕……這個世界要你做神。”
這段記憶,如同最鋒利的尖刀,精準地刺入了那團純粹黑暗的核心。
陳樹聲的黑影前所未有地劇烈震顫起來,那完美的幾何形態上出現了扭曲的裂痕。
它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不是神明的威嚴宣告,而是一聲充滿了迷茫與痛苦的嘶吼:
“為……什麼……你們寧願如此脆弱?!”
蘇明玥看著他,眼神中是無儘的悲憫。
“因為脆弱時,還有人願意抱緊你。”
轟隆——!!!
這句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赤紅光柱自頂端開始,寸寸崩塌。
北極上空的巨大立方體母艦,也在失去了能量源後,無聲地化作宇宙的塵埃。
那團黑影在消散的最後瞬間,留下了一句怨毒的低語,回蕩在虛空之中:“下一次……我會讓你們……恨……”
一切都結束了。
蘇明玥的意識回歸身體,她站在北極圈內的廢墟之上,腳下是消融的冰層和立方體的殘骸。
天空中的赤色已經褪去,露出了久違的、清澈的星空。
她緩緩攤開手掌,那枚屬於顧承宇的機械心臟殘片,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餘溫未散,微微發燙,仿佛還殘留著最後那一聲心跳的餘韻。
就在這時,遠方的海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是一艘沒有任何標識的普通漁船,正不急不緩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駛來。
在萬籟俱寂的極地,蘇明玥甚至能隱約聽到,從漁船上傳來的老式收音機裡,正播放著一首不知名的、沙啞的老歌。
歌聲在冰冷的海風中斷斷續續。
而漁船的駕駛艙內,空無一人。
隻有一個座椅上,靜靜地放著一枚冰冷的金屬銘牌,上麵用最簡潔的工業字體,蝕刻著兩個字和一個數字:
第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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