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江甯推開衣帽間的門,看著裡麵清一色的黑灰西裝整齊排列,而她的衣物和首飾全都不見了。
她愣了兩秒,才想起昨晚霍弋讓人把她的東西全挪到了隔壁。
“小氣鬼。”她撇撇嘴,轉身去了隔壁房間。
霍弋中午回到彆墅,徑直走進衣帽間。
黑檀木衣櫃裡,定製西裝按照色係排列,配飾櫃擦得鋥亮,一絲不苟,完全恢複了從前的冷硬秩序。
他蹙眉站在門口,眼睛掃過每一寸空間。不對勁。
太安靜了。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蕾絲邊蹭到他的外套,沒有五顏六色的發卡散落在抽屜裡,更沒有那股甜膩的香氣混在他的須後水裡。
“操。”
他轉身大步走向隔壁,猛地推開門。淺粉色的紗裙掛在落地衣架上,各種首飾發卡躺在絲絨盒裡,梳妝台上擺著瓶瓶罐罐的護膚品。
井然有序,卻又讓人不爽得要命。
霍弋盯著看了幾秒,用德語罵了句:“蠢貨。”
也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罵那個把他生活攪得一團亂的小麻煩精。
他煩躁地想一腳踹門,箭在弦上卻強行收回。剛要轉身離開,餘光瞥見梳妝台角落裡的東西。
一個醜不拉幾的陶土杯子,是江甯在特維拉夫學手工做的,杯身上歪歪扭扭刻著「jn」。
霍弋盯著那個杯子,臉色更臭了。
下午,車子準時停靠在校門口。霍弋靠著車門,襯衫領口鬆垮係著。
他眼眸微眯,看著二十米外並肩走來的兩人。江甯穿著白色裙子,外罩米色針織衫,正仰頭和背著大提琴的棕發男生邊走邊說話。
“第三樂章這裡用分弓更合適,”男生的手在空中劃動,模擬著旋律跳動,“你鋼琴的跳弓節奏要再快兩拍。”
江甯剛要接話,忽然瞥見校門口那道修長的黑影。霍弋用打火機燎著片梧桐葉,眼睛透過火焰盯著他們。
“明天是周末,你要來學校加練嗎?”男生話音剛落,霍弋已經走到兩人前麵。
“聊夠沒?”他抽走江甯手裡的托特包,“要不要給你們搬把椅子坐路中間接著聊?”
“我們隻是在討論排練的事情。”
男生被霍弋掃過的眼神嚇得後退半步:“verity,那…明天的加練?”
“她沒空。”霍弋拎著江甯塞進車裡,語氣極差,“要喂魚,遛獅子,還要防著某些居心不良的雜魚。”
車門砰地用力關上。阿諾德識趣升起隔板,後視鏡裡映出霍弋陰沉的臉色。
“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江甯揪住裙擺,小聲反駁,“我們明明在討論正事。”
霍弋冷聲譏笑:“討論到要周末單獨約會?”
“才不是什麼約會,是合奏練習!第52小節的大提琴泛音要和鋼琴琶音…”
“再讓我看見那小子靠近你,”霍弋打斷,抬手掐著她下巴,“就把他剁了喂魚。”
江甯氣得臉頰緋紅,大力拍開他的手:“你講不講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