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光線勾勒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霍弋走了進來,身上隻穿著那件濺了血跡的白襯衫,昂貴的西裝外套被他漫不經心地搭在左肩上。
黑發有些淩亂,幾縷碎發垂在寬闊飽滿的額前,襯得那張俊美深刻的日耳曼麵孔更加冷硬逼人。
眼神似笑非笑地,緩緩掃過會議桌旁每一張驚愕的臉。
亞當斯扛著他那把狙擊步槍,像個煞神一樣跟在他身後半步,金發下碧藍的眼睛裡滿是硝煙未散的戾氣,嘴角還叼著半截沒熄滅的煙。
霍弋旁若無人地走到主位前,將搭在肩上的外套隨手扔在會議桌上。
隨後,他雙手撐在桌麵,身體微傾,眼睛徑直看向那個剛才嘲笑他的光頭臉上。
“初次見麵,各位的見麵禮,我收到了,很特彆。”
會議室內落針可聞。
光頭額頭上的冷汗肉眼可見地冒了出來,順著肥膩的臉頰往下淌。
看著霍弋白襯衫上那些刺目的暗紅斑點,尤其是亞當斯肩上那杆殺氣騰騰的槍,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空氣仿佛靜止了,周遭似乎彌漫著無聲的恐懼。
霍弋拉開主位的椅子,慢條斯理地坐下,椅腿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像在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上又劃了一刀。
這些地頭蛇以前隻聽過霍弋這個名字,知道是個不好惹的過江龍。
但直到此刻,看著這個穿著染血襯衫,笑容陰森的俊美男人,他們才真正切膚地感受到,什麼叫令人膽寒的不好惹。
霍弋身體放鬆地靠向椅背,那抹陰森的笑容依舊掛在唇邊,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溫和”的勸慰:“彆害怕,我這人脾氣很好的。”
“……”
空氣沉悶的像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霍弋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上,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
光線透過落地窗照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眼睛半眯著,像隻慵懶的豹子。
“文件。”
阿諾德會意,將一疊文件推到他麵前,隨即又拿出幾份副本。
“港口70歸屬權已於今晨完成交割,歸屬霍弋先生。新規如下:一,所有船隻進出港登記需提前24小時報備;二,港口安保由我方統一接管;三,”
阿諾德頓了頓,眼神掃過眾人瞬間緊繃的臉,“所有運抵貨物的類彆、數量、收貨方,需經霍弋先生簽字核準。”
“什麼!”光頭率先拍桌而起,肥厚的臉漲得通紅,“霍弋,你搞清楚,這是柬埔寨,不是你的歐洲地盤,我們也是花了真金白銀入股的,憑什麼運什麼貨都要你點頭?你算老幾。”
旁邊的瘦子也忍不住幫腔,聲音卻有點發虛:“就是,從來沒有外國人來收購港口,還敢對本地人指手畫腳的道理,我們不認這規矩。”
霍弋身體微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那姿態優雅得像在看戲。
“誰占股多誰說了算,我的規矩,就這一條。”
緊接著,他抬了抬下巴,“不服?門在那邊,現在就可以走。”
下麵頓時炸開了鍋。
嗡嗡的議論聲裡夾雜著憤怒的咒罵。
霍弋臉上的笑意隨著這些議論聲急速消散了,片刻,他放在桌下的手動了動。
亞當斯心領神會,從後腰抽出手槍,恭敬地放在霍弋手邊。
“哢噠”一聲利落上膛,霍弋手臂一抬,槍口對準天花板。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封閉空間裡炸開。
吊燈劇烈搖晃,細碎的灰塵簌簌落下。
一個靠牆放著的咖啡杯被震得跳起來,哐當摔在地上,褐色液體濺得到處都是。
所有人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間噤聲,驚恐地瞪著霍弋和他手中還在冒煙的槍口。
“我說了,”霍弋的語調平平,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不服的現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