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欲推舉胡惟庸,冀其成為得力臂助。
然李善長心中亦存憂慮,唯恐日後難以駕馭胡惟庸。
二人相談良久,胡惟庸這才起身告辭,離去而去。
李善長本欲將徐達、常遇春亦引入此事,然徐達為人精明,每遇此事,鮮作正麵回應;常遇春則對這般黨爭之事興致索然。
相較之下,唯湯和與李善長關係尚佳。
較之於常遇春,李善長對常孤雛興致更濃。
毋庸置疑,朱元璋著力栽培常孤雛,分明是欲將其留予朱標。
若能使常孤雛歸入淮西一黨,屆時淮西一脈於朝堂之上,話語權必當極重。
至於李善長緣何對常孤雛頗具信心,觀常顧楚近日作為便知。
此人兼具文韜武略,如此人物,來日必為國之棟梁,權傾朝野亦非虛言。
若非為了北伐大計,此前常孤雛懇請朱元璋恩準其開辟遼東戰場,李善長說不定便應允了。
奈何當下時局所限,實難遂願。
最令李善長憂心者,當今太子朱標之師乃宋濂等人,而此輩皆為浙東人士。
誰能擔保朱標登基之後,不會偏倚浙東?
雖說淮西一眾勳貴,亦可謂朱標同鄉,然帝王家之事,同鄉情誼又安能篤信?
於政治之道,唯有擊敗對手,自身方可得更多話語權,此乃古今通理。
李善長豈會因劉伯溫憂國憂民之行,便就此罷手。
如今兩黨已然對立。
是夜,朱元璋至乾清宮安歇,馬皇後為其揉肩。
朱元璋對馬皇後道:“妹子,小孤雛竟將藍玉整治得服服帖帖,此子當真有些手段。”
朱元璋又道:“且咱於遼東所遣探子來報,那遼東軍之訓練與軍紀,實乃生平僅見。
難怪當年此子執意要去遼東,敢情是去施展自身才學。
此子當真是叫咱另眼相看。
日後有他輔佐標兒,咱心下也寬慰許多。”
馬皇後淺笑道:“此前又是誰憂心小孤雛他日權傾朝野,恐標兒難以製衡呀?”
朱元璋道:“妹子,你怎可這般言語?咱這是為標兒試探一二。”
言罷,朱元璋喟然一歎,續道:“這幫老兄弟們呐,如今天下初定,便肆意妄為,全無義軍出身之風範,與蒙元時的貪官汙吏又有何異?”
馬皇後停下捶肩動作,說道:“重八,人皆有過。
況且這幫老兄弟們皆從鄉野而起,隨你打天下,所求不過富貴而已。
固然,他們行事有差池,可你為何不與他們坦誠相言?
他們犯了過錯,你又不直言指出,以他們直爽性子,怎能領會諸多曲折心思?”
馬皇後又道:“他們既已犯錯,你施以懲處便是,切莫再任其深陷其中,以免到時一並算總賬。”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妹子,咱不過是想瞧瞧他們本性究竟如何。
倘若天下甫定,他們便倚仗權勢肆意妄為,那咱又有何顏麵做這天下百姓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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