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望著商會那扇緊閉的黑漆大門,心裡窩著火,卻也沒奈何——這商會就像塊捂不熱的石頭,油鹽不進,半點縫隙也無。
那晉商送出去的白蓮教教徒,與晉商相配合,和韃靼瓦剌做起了生意。
如此一來,韃靼瓦剌得了足夠物資,邊關戰事便又陷入焦灼之態。
先前邊關交鋒,韃靼瓦剌節節敗退,明軍正占著上風,誰料幾日之間,那些胡虜竟像換了副模樣。
先是糧草器械陡然充裕,弓弩箭矢也鋒利了不少,衝殺起來悍不畏死,竟硬生生把明軍逼退了數裡。
消息傳到太原府,朱棡正對著軍報沉思,聽聞此變,猛地一拍案幾,案上茶盞都震得跳起來,茶水潑了滿案。
“豈有此理!”他怒喝一聲,臉上青筋暴起,“前幾日還如喪家之犬,怎地突然就支棱起來了?”
左右皆不敢作聲,隻聽他又道:“定是有人暗中作祟,給那些胡虜輸送了物資!查!給我仔細查!若揪出這通敵之人,定要他碎屍萬段!”
說罷,他一腳踹翻了腳邊的炭盆,火星四濺,滿室都透著他的怒火。
朱棡怒火難平,當即點了一隊精乾親衛,皆是辦事利落的漢子,吩咐道:“去!把太原府大大小小的商行都給我盤查一遍,尤其是那些與北邊有往來的晉商,查他們的賬目、庫房,但凡有北邊之處,一並帶回府中問話!”
親衛領命而去,挨家商行查勘。
誰料那些晉商像是早有準備,賬冊記得清清楚楚,進出貨物的單子一筆筆都核對得上,庫房裡的囤貨也與賬上數目分毫不差。
任憑親衛如何細查,竟是挑不出半點錯漏。
幾日後,親衛回報,隻說各商行賬目規整,未見異常。
朱棡坐在堂上,聽著回報,眉頭擰成個疙瘩。
他曉得這其中定有蹊蹺,可晉商收尾做得滴水不漏,硬是讓他抓不到把柄。
“廢物!”他低罵一聲,卻也明白,這趟查賬怕是難有大收獲了。
朱棡查賬無果,悶坐府中半日,忽拍大腿道:“來個軟的!”當即命人備下請柬,邀太原府幾位頭麵晉商赴宴,說是“共商邊地商事”。
那日府中張燈結彩,宴席豐盛,朱棡卻滿麵威嚴。
酒過三巡,他放下酒杯,慢悠悠道:“近日邊關不寧,聽聞有些商家與北邊走得近,若是被查實通敵,那可是抄家滅族的罪過啊。”
座中晉商皆是老江湖,聞言紛紛起身,為首一人躬身笑道:“王爺多慮了!我等世代在晉地經商,隻知守法納稅,報效朝廷,怎敢行那滅門之事?若有不法之徒,王爺隻管嚴查,我等絕無二話。”
朱棡又旁敲側擊,說些“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話,想逼他們露馬腳。
可那些晉商要麼裝糊塗,要麼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任他如何連蒙帶嚇,竟是半點口風不露。
宴席散時,朱棡看著他們從容離去的背影,恨得牙癢癢,這計又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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