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君前對_宋朝的脊梁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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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君前對(1 / 1)

政和四年,五月十五日,開封府將陳太初交於禁軍,等待君前對。

殿角銅鶴吐香,嫋嫋香煙彌漫在大殿之中。徽宗斜倚在紫檀榻上,神色慵懶卻又暗藏審視,指尖輕輕摩挲著陳太初進獻的《千裡江山圖》糖霜摹本。蔡京手持笏板,恭敬地立於丹墀之下,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絲陰鷙,童貫的軍報密奏被他暗藏在袖中,仿佛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成為打擊陳太初的利器。

徽宗微微抬眼,以畫軸輕叩案幾,緩緩開口道:“陳卿,這糖霜摹本甚妙。聽聞遼國蕭大王帳中,亦懸卿所作《清明上河圖》糖畫?”

陳太初心中一凜,趕忙伏拜在地,朗聲道:“臣惶恐。此皆榷場官商往來之常例:遼商持樞密院‘回易文憑’,學生納‘抽解錢’二百七十貫,市舶司皆有案可稽。說著,從容地從袖中拿出染糖市舶文書)若論僭越,學生有三辯——”

魏伯芻心中暗驚,沒想到陳太初竟如此鎮定,且準備充分。他微微皺眉,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陳太初接下來的辯解,同時悄悄給身旁的心腹使了個眼色,示意其留意局勢,隨時準備配合自己發難。

徽宗聽聞陳太初有三辯,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坐直了身子,說道:“哦?說來朕聽聽。”

陳太初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地說道:“其一,大宋與遼國互通貿易,乃澶淵之盟後兩國修好之舉,榷場設立,旨在促進雙方經濟往來,增進邦交和睦。臣與遼商交易,不過是順應這兩國通好之大勢,遵循朝廷既定之規矩,何來裡通外國之說?其二,臣所售糖畫,雖為藝術之作,但究其本質,不過是商品而已。遼商喜愛我大宋文化,以重金求購,臣依規納稅,充實國庫,於國於民,皆有裨益。這與賣國求榮之輩,實有天壤之彆。其三,臣自始至終,對我大宋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一絲一毫背叛朝廷之意。若陛下不信,可派人詳查臣之過往,無論是在商業經營還是日常言行,臣皆謹小慎微,恪守本分。”

陳太初言辭懇切,條理清晰,大殿之上眾人聽後,不禁暗自點頭。一些本就對魏伯芻此舉心存疑慮的大臣,此時更是覺得陳太初所言在理。

魏伯芻心中惱怒,見眾人反應,生怕陳太初就此脫罪。他向前踏出一步,高聲說道:“陛下,陳太初巧言令色,妄圖狡辯。他與遼商往來密切,誰能保證他沒有泄露我大宋機密?這市舶文書,焉知不是他事先偽造?”

陳太初心中憤怒,卻依舊保持冷靜,反駁道:“魏待製,說話需有真憑實據。市舶司存檔文書,有司官員皆可作證,怎能隨意汙蔑為偽造?若僅憑待製幾句無端猜測,便要定學生死罪,這於國法何在?於公道何存?”

徽宗坐在龍椅上,看著兩人爭辯,眉頭緊鎖。

魏伯芻見陳太初應對如此從容,心中又急又怒,突然踏上丹墀,聲色俱厲地喝道:“陛下!此子狡言惑君!臣得密報——”說著,他從袖中猛地抖出半截鐵矢,高高舉起,“陳元晦私傳旋風炮圖譜與遼商,此乃西軍床弩殘件,上刻‘元晦監製’!”這一聲猶如驚雷,在大殿內炸開,眾人皆驚,紛紛將目光投向陳太初。

陳太初卻並未慌亂,他昂首直視蔡京,鎮定自若地說道:“待製明鑒!學生一介白衣,焉能涉軍國重器?”說罷,他從容地從袖中拿出樞密院勘核,“此童樞密親批文書載:‘元晦四年間,未入軍器監半步。’”他又指著那鐵矢,目光堅定,“若憑刻字定罪,臣請太師示——這炮矢紋路,可合《軍器法式》?”

魏伯芻頓時語塞,他本以為這半截鐵矢能成為置陳太初於死地的鐵證,卻沒想到陳太初早有準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陳太初見狀,叩首轉向徽宗,聲如洪鐘:“陛下!《宋刑統·詐偽律》載:‘誣告謀叛者,反坐其罪。’”他又捧出糖漬的《天工開物》殘頁,“學生所製皆為農具糖模,與童帥軍械形製迥異。待製若執此論,則汴京七十二行,凡刻工留名者皆可誣為通敵!”他的聲音轉為悲憤,“如此,非學生一人之禍,實天下匠人之劫!”

徽宗聽聞此言,心中一動,他向來對各類事務頗為留意,此時也覺得魏伯芻此舉似乎過於牽強。他不動聲色地以糖匙挑破鐵矢上的糖衣,仔細端詳後,忽然說道:“魏卿,這炮矢紋路倒似蔡卿家彆院假山石?”說著,他微微瞥向魏伯芻汗濕的朝服,又道,“朕記得去年端午,蔡卿獻的太湖石上,亦刻著‘花石綱’三字?”

蔡京指示魏伯芻舉告陳太初,本就是避嫌,突然聽見官家提起自己的事。

蔡京一聽,心中大駭,頓時撲跪在地,額頭冷汗直冒,顫聲道:“老臣...老臣憂心國事...”他心中懊悔不已,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這一招,不僅沒能扳倒陳太初,反而有可能引火燒身。

就在這時,陳太初不慌不忙地奉出一個鎏金糖匣,說道:“此乃雄州榷場所貢‘龍涎糖’,夾層有童帥親書——”他輕輕掀開暗格,“元晦所獻耬車,改軍械為農具,活民十萬,功在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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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接過糖匣,撫匣大笑道:“好個‘化乾戈為糖霜’!陳卿明日將糖馬賬冊送抵三司,退下罷。”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陳太初退下。

陳太初心中大喜,趕忙叩謝聖恩,緩緩退下。他深知,此次能在朝堂上險象環生之際成功化解危機,實是憑借自己的精心準備以及各方機緣巧合。

然而,經此一事,他與蔡京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蔡京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蔡京看著陳太初退下的背影,陣陣寒光。

陳太初在小黃門的引領下,緩緩步出大內。宮門口,染墨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時,一見到陳太初,他眼中頓時閃過驚喜與擔憂交織的複雜神色,趕忙迎上前去。

陳太初從染墨手中接過一錠銀子,轉身遞給送自己出來的小黃門,客氣說道:“多謝中官送學生出來。”

小黃門接過銀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哈腰地退下了。

此時,王大郎和嶽飛也快步走上前來。王大郎心急如焚,在陳太初被抓的第三天,便通過漕幫知曉了消息。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傳到陳太初的老爹陳守拙耳中,陳守拙一聽,頓時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家中頓時亂成一團,一群家人又是忙著找大夫,又是焦急地掐人中,折騰了好大一會兒,陳守拙才悠悠醒轉過來。

王大郎見此情形,趕忙安排好陳家的事務,而後對王大爺說道:“爹,我要去京城,看看能不能幫上太初的忙。”

王大郎去年年底剛剛成親,如今媳婦已有了身孕,聽到丈夫要去京城,她眼中滿是擔憂,但深知王大郎與陳太初的深厚交情,終究還是沒有出口反對。

嶽飛本在周侗處學藝,陳太初被抓的當天便得知了消息。他心急火燎地趕緊找到染墨,焦急詢問情況,然而眾人麵對蔡京的權勢,一時之間也都毫無辦法。

就在眾人愁眉不展之時,定王的下人前來傳信,告知他們此事有定王護著,定不會讓陳公子有什麼閃失,這才讓眾人稍稍安心。

陳太初的一眾同年好友,如何栗、陳公輔等,也都在宮門外等候。

見到陳太初安然無恙地出來,眾人紛紛圍上前去,臉上滿是關切之色。眾人先是一陣寒暄,感慨陳太初此次死裡逃生的驚險。

何栗笑著說道:“太初兄,此次真是有驚無險啊,你可讓我等擔心壞了。”

陳公輔也附和道:“是啊,聽聞你被那蔡京汙蔑,我等都心急如焚,好在如今平安無事。”

一番交談後,何栗提議道:“今日太初兄逢此大難又平安脫身,實乃值得慶賀之事,我等不如相約聚仙樓,好好為太初兄壓驚。”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陳太初心中感動不已,看著這些關心自己的好友,點頭應道:“如此,便多謝諸位同年的美意了。

正待眾人要往聚仙樓,給陳太初設宴洗塵時,忽聽得一陣馬蹄聲響。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定王領著一行人過來了。定王滿臉笑意,朝著陳太初說道:“恭喜陳兄沉冤得雪,今日當真是大喜。孤王已在樊樓備下洗塵宴,各位俊才不妨一同前去,為陳兄慶賀一番。”

眾人見狀,趕忙拱手謝道:“多謝殿下美意。”陳太初心中對定王的相助感激萬分,趕忙說道:“殿下厚愛,陳某實在擔當不起。隻是在那大牢裡待了近半月,沒個洗漱,身上臭氣熏天,實在不宜赴宴。還望殿下容陳某先回府洗漱更衣,再來赴約。”定王哈哈一笑,點頭道:“陳兄所言在理,你且先去,我等在樊樓候著便是。”

陳太初急忙趕回家裡,剛到門口,就瞧見趙明玉的馬車停在那兒。原來,趙明玉自打知道陳太初被抓,便心急如焚,一直在此等著染墨傳消息。這會兒見陳太初安然歸來,她眼眶泛紅,激動得不行。李清照在旁瞧見趙明玉這般模樣,不禁打趣道:“依我看呐,得讓明誠給陳員外修書一封,早早把親事定下才是。你這丫頭還沒成親呢,就老往人家府上跑,成何體統喲。”趙明玉聽了,羞得滿臉通紅,頭都快低到胸口了。

陳太初與趙明玉相見,心中亦是感慨萬千,有千言萬語想傾訴。可此刻事情繁多,陳太初便道:“明玉,今日事忙,改日再好好說。我已和定王殿下約好,三日後汴河遊船,到時我再與你細聊。”趙明玉輕輕點頭,小聲說道:“好,你快去忙,我等你便是。”

陳太初趕忙進屋,好好洗漱了一番,把大牢裡的晦氣和酸臭味都洗淨了。換好乾淨衣裳,他整了整精神,便出門往樊樓去赴定王的邀約。

待陳太初到了樊樓,定王和眾人早已在樓上等候。樊樓裡裝飾得那叫一個奢華,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眾人見陳太初來了,紛紛起身相迎。定王走上前,拉著陳太初的手,將他引到主賓的位子上,說道:“陳兄今日能洗清冤屈,實乃我大宋之福。來,大夥一同舉杯,為陳兄慶賀。”眾人紛紛舉杯,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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