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完全消散,濃稠的霧氣彌漫在海邊,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幕。
陳太初獨自站在海邊的礁石上,海風呼嘯而過,將他的衣袍獵獵作響,手中的《匠戶名冊》也被海風肆意翻得嘩嘩直響。
不遠處,流民的隊列宛如一條蜿蜒的長龍,足足綿延了三裡之長。
在這長長的隊列中,木匠周大錘肩扛著祖傳的墨鬥箱,那墨鬥箱看上去陳舊古樸,卻透著一股歲月沉澱的韻味;
鐵匠吳老倔則腰彆淬火鉗,眼神中透著堅毅與質樸。
這些人,都是昨夜陳太初從五萬流民中精心篩選出的寶貝,他們身懷技藝,或許將成為改變局勢的關鍵力量。
“會榫卯的站左列!”趙虎手持銅鑼,用力地敲打著,那響亮的聲音在晨霧中傳得很遠,“懂鍛鐵的列右隊!”
隨著趙虎的呼喊,流民們開始紛紛行動起來,按照自己的技藝特長分列兩隊。
然而,人群中總有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張猛突然發現一個冒名頂替的懶漢,他怒目圓睜,猛地一腳踹過去,大罵道:“滾蛋!你他娘連風箱都不會拉,還冒充什麼鐵匠!”
那懶漢被踹得一個趔趄,灰溜溜地跑開了。
就在這時,陳太初的目光突然定在名冊上的一個名字上,他忽地奪過名冊,拿起朱筆,果斷地圈出那個名字,大聲說道:“周大錘,前明州船場大匠,因揭發監造使貪墨被通緝——來當船塢總管!”
周大錘聽聞,身子猛地一顫,隨即“噗通”一聲跪地,由於動作太過急促,懷中不小心掉出半卷《船經》,書頁翻動間,竟夾著柳氏武器圖殘片。
周大錘一臉震驚,囁嚅著問道:“大人…您怎知…”
“你腰間墨鬥刻著柳家暗紋。”陳太初神色平靜,上前扶起周大錘,目光柔和地說道,“本官生母,也姓柳。”
陳太初在小山港有條不紊地安頓各項事務,一切正逐步走上正軌。
不久後,王倫從梁山泊趕來。
當王倫的目光觸及那遼闊無垠的大海時,心中不禁大為震撼。
與眼前這片汪洋相比,那向來被他視作廣闊之地的八百裡梁山泊,此刻竟如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水窪。
王倫望著大海,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自己此前在梁山泊所做的那些狹隘齷齪之事,不禁麵露羞愧之色。
他轉身麵向陳太初,恭敬地說道:“大人,小人此前在梁山,猶如坐井觀天,見識短淺,所作所為實在不堪,還望大人海涵。”
陳太初自然明白王倫話中所指與宋江有關,他神色平靜,並未怪罪王倫,而是徐徐開口問道:“宋江,宋公明,外號及時雨!想必你也曾得過他的好處?”
王倫趕忙點頭,說道:“在還未承蒙大人關照之時,小人確實多得宋公明接濟,這份人情實在難以償還。最近聽聞京東西路賦稅大幅上漲,他身為押司,怕是會因此陷入危險之境。”
陳太初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嗯,你可以給他寫封信,告知他若有什麼需要幫助之處,可以來東京找我,或者前往大名府也行,畢竟我如今還是大名府的都監。”
王倫聽聞,心中一暖,忙不迭地應道:“多謝大人慷慨,小人定將大人的話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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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一,京城一片銀裝素裹,陳太初身著官服,神色從容地踏入垂拱殿回京述職。
殿內氣氛莊嚴肅穆,梁師成站在一旁,見陳太初進來,立刻尖聲質問道:“陳安撫使安置流民逾萬,卻將其中精壯編入廂軍,如此行徑,莫非要學那唐末藩鎮,擁兵自重不成?”梁師成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將陳太初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梁都知說笑了。”陳太初不慌不忙,從容地呈上《小山港船政錄》,恭敬地說道,“卑職所招募的皆是匠戶,如今正在為陛下精心打造龍舟。今秋萬歲山金明池競渡,正缺不得這等好船,以彰顯我大宋之威。”
陳太初條理清晰,言辭懇切,將自己招募精壯的緣由說得明明白白。
徽宗皇帝聽聞,微微點頭,略作思索後,朱筆一揮,朗聲道:“著陳太初兼提舉河北路廂軍,總攬剿撫事。”
這一道旨意,無疑是對陳太初的極大信任,陳太初也太讓人省心了,同時也賦予了他更大的權力。
退朝之時,高俅手持蹴鞠,有意無意地走過陳太初身旁,那蹴鞠擦過陳太初的官帽,高俅酸溜溜的說道:“陳安撫使好手段啊!隻是這球踢得太高——當心摔下來砸了童樞密的棋局!”
“太尉真是折殺下官了,我僅僅一支廂軍,怎能影響童相棋局。”陳太初作揖道。
高俅看著陳太初說“沒什麼不敢的,聽說你在廂軍裝了”虎蹲炮“是麼?要不要禁軍們也見識見識?“
”那是自然,待下官回到大名府,就將虎蹲炮樣品給太尉送來。”陳太初說。
“那炮現在還沒他的份!”
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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