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積蓄已久怨氣的烏蠻各部,得到充足糧草支援和火器武裝,如掙脫鎖鏈的猛虎,向高氏在滇西邊境及通往升龍城沿線的重要據點發起了悍然進攻!
燧發槍猝然鳴響的轟鳴,打破了山穀千年的沉寂!巨大的聲響、噴吐的白煙、遠比箭矢更快更狠的彈丸,瞬間撕裂了高氏仆從軍的陣列。
第一波突襲,高氏設在滇西的數處屯田、關隘被焚毀劫掠,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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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同炸雷傳回升龍城高氏相府。高泰明史實高氏權相,段和譽後期被其逼退位)勃然大怒,案幾拍裂:“區區蠻獸,安敢犯我天威!”
他認定這是段氏在背後搗鬼,否則烏蠻何來如此犀利的火器與充足的糧餉?
這念頭與段和譽所得“密信”相互印證,兩家恨意陡升,再無轉圜餘地!
倉促間,高泰明儘起升龍府及白蠻精銳,以雷霆之勢反撲烏蠻。
烏蠻勇士雖得火器之利,然未經係統操練,僅憑蠻勇與地利與高氏正麵對撼。燧發槍炸膛、啞火頻頻,更暴露了烏蠻不善結陣、部族協調不暢的致命弱點。
高氏精銳,百戰之師,甲胄齊整,又挾滔天怒火,攻勢如潮。
宋江雖傳了些梁山陣法,卻也難敵高氏多年積累的軍勢。
數月鏖戰下來,烏蠻損兵折將,節節敗退,所占地盤儘失,隻能依仗著山險林密苦苦支撐。
高泰明蕩平烏蠻威脅,胸中戾氣更熾,矛頭直指鄯闡府!
“段正嚴!爾勾結蠻夷,害我子弟,斷我財路,今日定叫你身死國滅!”他親率數萬得勝之師,浩浩蕩蕩,渡過波光萬頃的洱海,直撲段氏王庭所在——鄯闡府城!
高氏大軍所過之處,白蠻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城中軍民人心惶惶。
鄯闡府城頭,段和譽望著黑雲壓城般迫近的高氏旌旗,麵色灰敗。
城牆下,烏蠻敗退的消息早已傳開,城中守軍士氣低落。古魯大師仍在西山法台高頌《轉輪聖王經》,白玉娘親手獻上的佛骨舍利剛供奉於臨時搭建的佛龕之上——“佛選明君”的祥瑞尚未焐熱,“明君”便要成亡國之君了嗎?
他心中湧起巨大的悲涼與悔恨,隻盼黎州榷場那邊宋人承諾的援手,不是一句空言!
就在高泰明的大軍先鋒已抵達城郊,將耀眼的兵刃指向鄯闡府單薄的城牆,準備破曉時分發起總攻之際——
東方,紅日初升,萬丈霞光染紅了滇池水麵。
但比朝霞更令人心臟抽搐的,是那緊貼地平線滾滾騰起、直衝雲天的巨大塵龍!
伴隨著沉悶如雷、經久不息的步伐轟鳴聲,一支黑壓壓的軍陣撕破晨霧,向鄯闡府緩緩壓來!
猩紅的“陳”字帥旗迎風獵獵招展!前陣騎兵身披輕便鎖甲,馬刀森寒;
中軍步卒陣列如牆,長矛如林;
其後更有數十輛馱載著火炮的車轍發出沉重的聲響——赫然是曾隨陳太初南征北戰的精銳!
最前方的引軍大將,正是以勇悍聞名的陳德勝!
他勒馬於陣前,目光冷冽如刀,掃過高氏驚疑未定的軍陣,聲如洪鐘響徹原野:
“大宋西川安撫製置使麾下先鋒官陳德勝在此!奉天子詔,上峰令,特來大理,護佑友邦,肅清奸佞!何方兵馬敢近鄯闡府城一步,視同犯我天朝威嚴!殺無赦!”
幾乎同時,鄯闡府西門轟然大開!漕幫幫主柳德柱、一身商賈袍服的趙虎扮作榷場代表)與麵帶神秘微笑的染墨簇擁著段和譽登上城樓。
染墨手中高舉一支鑲嵌著金翅鳥圖騰的牒文,朗聲道:“聖僧有諭,昨夜佛骨放光,降示法旨:大理段正嚴,乃佛選之真龍轉輪聖王!受金翅鳥庇佑,有中土天命護持!安敢觸犯?”
一尊小巧的銅製虎蹲炮被推至軍前,炮口冰冷地指向城外。
陳德勝手按刀柄,嘴角帶著一絲近乎殘酷的玩味。
城上,段和譽望著身下那片代表著自己搖搖欲墜王位的城池,再望向城外宋軍精悍的鐵甲與炮口,又瞥見城內染墨手中那閃耀著溫潤光澤的佛骨舍利……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真正的“轉輪聖王”——坐擁神權光環,手握無上利刃,遠在汴京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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