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灣內深處,有一隱秘溪穀,可通函館山後!
當年,我等曾於彼處取水,與阿伊努長老‘霧熊’歃血為盟!”
函館山深處,熊祭穀。
濃霧在這裡被高聳的山脊阻擋,穀內反而顯得清朗許多。
巨大的、掛滿苔蘚的原始林木遮蔽天光,空氣中彌漫著鬆脂、腐葉與某種奇異草藥混合的氣息。
穀地中央,一堆巨大的篝火正在燃燒,跳躍的火光映照著數十名身著厚重熊皮袍、臉上塗抹著靛藍與赭石油彩的阿伊努人。
他們圍成圓圈,神情肅穆,口中吟唱著古老而蒼涼的歌謠。ante)——熊靈祭!
被部落精心飼養數年的聖熊“庫瑪”,已被隆重的儀式引導至祭壇。
大薩滿“霧熊”身披綴滿熊爪、鷹羽和海象牙的沉重法袍,手持鑲嵌黑曜石的骨杖,正圍繞著被縛於神聖木樁上的巨熊,跳著緩慢而充滿力量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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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骨杖的頓地,都伴隨著族人低沉的和聲。
“霧熊”已年過七旬,須發皆白如雪,皺紋如同刀刻斧鑿般深刻。
他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目光掃過祭壇下匍匐的族人,最終落在那頭即將回歸山神懷抱的巨熊身上。
巨熊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發出低沉的嗚咽,棕褐色的眼珠倒映著跳躍的火焰。
就在大薩滿即將舉起象征終結的燧石匕首時,穀外陡峭的山崖上,一名負責了望的年輕阿伊努戰士如同受驚的麋鹿般狂奔而下,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變調:“大…大薩滿!海!海上!神…神的鐵船!又…又來了!”
“霧熊”的手猛地頓在半空!
所有吟唱戛然而止!
穀內死寂一片,唯有篝火劈啪作響。
無數道目光驚疑不定地投向穀口方向。
“鐵船?”霧熊的聲音沙啞而凝重,“是八年前…帶來溫暖火焰和奇異糖果巧克力?)的…東方太陽之子陳太初)?
還是…那些驅趕我們離開海岸、焚燒我們漁村的…高麗海魔?”
年輕戰士拚命搖頭,指著北方天際:“不…不一樣!更大!更多!像…像移動的山!噴著黑煙!從…從熊之灣那邊來的!”
霧熊緩緩放下骨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林與山岩,投向那片被族人視為聖地、唯有薩滿方可踏入的隱秘海灣。
十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冬日,那群駕駛著噴吐黑煙的“神之鐵船”、帶來溫暖與新奇之物的東方人…他們的首領,那位眼神如高山湖泊般深邃平靜的年輕將軍陳太初),曾與他在此地,以熊血為誓,結下短暫的友誼。
而如今…
“高麗海魔占據了我們的海岸,焚燒了我們的家園…東方太陽之子,卻在此時歸來…”霧熊喃喃自語,布滿皺紋的臉上交織著困惑、希冀與一絲深沉的憂慮。
他猛地抓起祭壇旁一筐曬乾的熊骨,用力拋向篝火!
劈啪!熊骨在烈焰中爆裂、扭曲!霧熊死死盯著骨片裂開的紋路,渾濁的眼中驟然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抬頭,聲音如同古老的預言,回蕩在寂靜的山穀:
“山神的怒火在海灣燃燒!黑色的鐵鯨撕裂了聖地的寧靜!古老的盟約在骨紋中複蘇!熊之靈指引我們…去迎接!或是…毀滅!”
他猛地轉身,指向北方熊之灣的方向,對祭壇下最勇猛的數名戰士嘶聲下令:“‘山風’!‘岩爪’!帶上你們的弓箭和勇氣!去聖地海灣!看看…來的究竟是朋友,還是…帶來更大災難的惡魔!”
篝火依舊熊熊,祭壇上的巨熊發出不安的低吼。
而熊祭穀的阿伊努人,心已被北方海麵上那噴吐著不祥黑煙的“移動鐵山”,徹底攪亂。十年前那個改變部落命運的冬日景象,與今日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龐大艦隊重疊在一起,預示著蝦夷地的命運,將再次迎來驚天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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