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
“末將在!”
“給他們發軍服!配腰牌!記入軍籍!按新兵標準操練!夥食!餉銀!一視同仁!敢偷奸耍滑!敢叫苦連天!軍法伺候!鞭子管夠!”
“得令——!”王烈聲如炸雷!眼中凶光畢露!如同盯上獵物的猛虎!
“王爺!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陳守仁哭嚎著撲上來,抱住陳太初的腿,“文遠他他細皮嫩肉!哪哪經得起軍伍操練!求求王爺開恩!開恩啊!”
“細皮嫩肉?”陳太初一腳將他踹開!聲音冰冷如鐵,“本王當年在高麗冰原爬冰臥雪!在吐蕃雪峰啃凍硬的糌粑!在倭國海溝生吃帶血的魚片!哪一處不比這船艙苦?!哪一處不比這鞭子疼?!”
他目光如刀,釘在嚇得魂飛魄散的陳文遠臉上:“陳文遠!抬起頭來!”
陳文遠渾身劇顫,哆哆嗦嗦抬起頭,臉上涕淚糊成一團!
“看著本王!”陳太初聲音低沉,“告訴本王!你是想繼續當柳德柱船上的蛀蟲!等著哪天被‘靖海營’丟進海裡喂魚!還是想跟著本王!去古裡!去流汗!流血!甚至可能送命!但能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陳氏男兒?!”
“我我”陳文遠嘴唇哆嗦著,看著陳太初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燃燒著焚天烈焰的眼眸又瞥見王烈手中那根滴著海水的牛皮鞭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與一絲被點燃的血氣猛地衝上頭頂!“我我去古裡!我我當兵!我我刷馬桶!”
“好!”陳太初微微頷首,“記住你今日的話!”他目光掃過所有麵如土色卻眼神閃爍的族人,“陳氏的骨頭不是金子做的!是鐵!是鋼!是在血火與風浪中淬煉出來的!想在這萬裡海疆立足!想讓子孫後代不再看人臉色!就給本王把你們那身嬌貴的懶骨頭!給本王淬硬了!淬狠了!淬出一把能劈開風浪!能釘在這異域他鄉的開山刀!”
“轟——隆——!”
仿佛為了呼應他的話語!
死寂的海麵陡然掀起一股灼熱的狂風!
鉛灰色的天幕被撕開一道刺眼的金邊!
“定遠號”巨大的明輪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
攪動死水!
破開悶局!
朝著東方那片隱約可見的綠色海岸線緩緩駛去!
半個時辰後,前甲板。
陳文遠穿著一身明顯大了一號還散發著汗臭的靛藍粗布軍服哭喪著臉抱著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木桶吭哧吭哧刷著堆積如山的醃鹹魚桶!刺鼻的腥臭熏得他眼淚直流!胃裡翻江倒海!
“嘔嘔”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小子!憋住!”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兵叼著草根斜眼瞥著他“吐桶裡!算你今天的加餐!吐甲板上!老子讓你舔乾淨!”
陳文遠:“”他死死捂住嘴!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不遠處。
陳守仁同樣一身不合體的軍服正撅著屁股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破斧頭吭哧吭哧劈著一堆濕漉漉的硬木柴!汗水浸透後背!手掌磨出血泡!他一邊劈一邊偷眼瞄著船樓方向嘴裡無聲地咒罵著什麼
船樓頂端。
陳太初憑欄而立。
海風吹拂著他額前散落的發絲。
阿囡抱著“拜火”,坐在他腳邊。
小貓湛藍的貓眼好奇地盯著甲板上那群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的陳氏子弟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爪子
“爹爹”阿囡仰起小臉,“文遠叔叔哭鼻子了羞羞”
陳太初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他俯身揉了揉女兒柔軟的金發又撓了撓“拜火”毛茸茸的下巴聲音低沉:
“哭是好事”
“總比將來被人打得哭都哭不出來強!”
他抬眼望向東方那片越來越清晰的綠色海岸線眼底深處那壓抑的風暴漸漸平息化作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
“古裡”
“希望這片沃土能長出幾根像樣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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