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元神震蕩,瞬息間自萬千造化中歸返肉身,緩緩睜眸。
此刻江都城夜深人靜,萬家燈火俱熄,幽暗室內忽有電光流竄,正是道經所載"虛室生白"之異象。
受王生相邀至江都數日,這些時日不是研讀典籍便是遊曆市井,隻為參透此界人道格局。至於王生與那小妖小唯之事,他並不掛懷。
人貴在自知,更貴在自製,尤貴在自立。
妖魔作亂終是外患,究其根源,實乃人族式微,令那些魑魅魍魎忘卻了人類這等凶獸往昔的威名。
他雖有匡正此界人道之誌,卻絕非慈悲聖賢,甚至連良善之輩都稱不上。
近日探知,此界表象雖弱,仙秦輕易可破,然內裡深淺難測。
《蜀山傳》這樣的仙魔故事絕非表麵所見那般淺顯,還需深入探查才能下定論。
推開房門,隻見一輪明月高懸天際,銀輝灑滿院落,他縱身躍上屋頂,任涼風拂麵,靜賞月色。
地處中原以西的江都城與西域接壤,民風雖彪悍,卻在王氏家族的治理下秩序井然,百姓各安其業。可近來城中頗不太平,甚至人心惶惶。
街頭巷尾總有竊竊私語,議論哪戶人家又遭了毒手——死者皆被剖心而亡。
無人敢高聲談論,唯恐成為下一個目標,但眾人心中已有猜測——怕是江都城來了專食人心的妖物。
喜食人心的多為修煉有成的妖物,而非蒙昧獸類。嬴政正思忖間,遠處突然傳來喧嚷。
"彆讓那掏心的跑了!"
"快截住他!"
白衣青年目光微轉,身影一閃,便見一道詭異的黑影從身側掠過。他毫不猶豫地探手一抓,如擒雛雞般將掏心賊製住。
回到屋內,嬴政隨手將妖物擲於地上,四道琵琶鎖將其牢牢禁錮。燈下,他端坐椅中,細細審視這妖物的形貌——白發短寸,麵頰覆滿角質鱗片,雙耳異於常人,指爪尖銳,關節嶙峋。
掰開妖口,一條細長分叉的舌信赫然顯現。
"蛇精?還是其他玩意?"
檢查完畢,又從妖物身上搜出精巧木匣,啟蓋一看,竟是顆尚帶餘溫的人心。嬴政蹙眉擲開木匣,取出一排寒光閃爍的解剖刀具。
"雖向蓮兒學過解剖術,用在妖物身上倒是頭遭。前幾日那幾個小妖太脆,一碰即碎,但願這隻結實些。"
妖物被水聲驚醒,卻覺渾身麻痹,雙目被遮,隻聽得有人在盆中盥洗的聲響。
他本是為小唯尋覓人心,卻被驅魔師夏冰追擊,險些喪命。那驅魔師龐勇武藝高強,據傳是王生夫婦舊交……怎會落入此地?
"醒了?"嬴政語調溫和,手上動作未停,"抱歉,麻藥劑量沒把握好,畢竟不熟悉妖物的耐受力。"
妖物沉默須臾,咧出猙獰笑容:"你要如何?"
"原打算將掏心賊送交官府。"
妖物嗤之以鼻。
嬴政輕笑,那笑意令熟悉者不寒而栗:"凡人的牢籠確實困不住蜥蜴精,對吧?"
原來並非蛇類,而是蜥蜴。
嘖,同樣令人作嘔。
妖物昂首露出獠牙:"你以為能困住我?"
"不妨試試?"
妖物不再出聲——他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首次解剖妖物,倒有幾分趣味。對你們這一族頗感興趣,可否解惑?為何你們偏嗜人心?那東西滋味並不佳。"
妖怪靜默良久:"妖精本無真心。縱使千年修行也難化人身,如我這般,形貌再肖似,終究藏不住妖的特征。倒是這副皮囊能隨意描畫,想變何等模樣便能幻化何等模樣,比你們凡人逍遙百倍。"
"當真?"
"可畫了皮相便需食人心續命......妖精空有皮囊卻無真心,若不食人便會衰朽,終歸如凡人般歸於塵土。"嬴政微微頷首:"不過是飲鴆止渴的法子。比起精氣匱乏的凡人,汲取天地靈氣的妖精才是上乘補藥。"
妖怪低歎:"可妖精罕見,凡人卻如野草蔓生。"
"薄本多銷罷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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