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眼圈發紅。王春蘭又道:"上次你說老家在常州,後來嫁到通州五裡縣,家裡還有個孩子。"她記性極好,連閒聊時的隻言片語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查過地圖,通州離這裡很遠。萬安縣屬於徐州地界,就算從最近的五裡縣啟程,中途轉車換船,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到。”
孫婆婆抬手抹淚,粗糙的圍裙邊沾濕了一片,過了許久才哽咽道:
“路上走了兩個多月。”
李守義聽到這話,眉頭微鬆,繼續問道:
“乞丐巷從前是出了名的亂,地痞流氓都在那裡活動。我聽楊柳村的人說,萬安縣被拐的婦女兒童,大多先被關在那處,等著轉賣。”
孫婆婆一聽,又把臉埋進圍裙裡,肩膀劇烈抖動。
李守義見狀,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
“您當年千辛萬苦來到萬安縣,最後選擇留下,是不是因為打聽到女兒的下落?”
這句話像刀子般紮進老人心裡,孫婆婆終於崩潰,嚎啕大哭:
“是......”
李守義默默將粥碗放在木桌上。
蒸騰的熱氣裡混著稻米香,老人拚命壓抑哭聲,卻還是控製不住地抽泣。
過了很久,她才勉強平靜下來,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讓官爺見笑了,一提這事我就......”
李守義擺擺手:
“舔犢之情,人皆有之,這有什麼可笑的。”
他語氣平常,卻讓老人怔怔落下淚來,半晌才喃喃道:
“是啊......”
短短幾句交談,仿佛拉近了距離。孫婆婆用袖口擦乾眼淚,慢慢說道:
“我原是廬州桐城人,父親是個老秀才,年輕時和同窗結了兒女親家。”
雖然不明白這位鎮邪司的典獄大人為何問這些,但兩次接觸,老人莫名覺得安心。
她在萬安縣獨居十年,每天都在街邊擺攤,見過各色行人,也打聽過女兒消息,可誰都漠不關心。
這些年遇到過騙子冒充女兒,也遭過混混拿這事說葷話,漸漸地也就不再提了。
“我娘走得早,留下弟弟妹妹,可以說是我把他們拉扯大的。”
說起這些時,她語氣出奇地平靜:
“十九歲嫁到周家——”
“周家?”
李守義突然打斷她。
他想起楊柳村有人提過,王拐子經手的女子裡,有說姓李的,也有說姓周的——
“父親那位同窗姓周,在當地也算體麵人家。”
孫婆婆解釋完,突然眼睛發亮,急切地向前傾身:
“大人是不是有線索?”
“還不能確定。”
李守義如實回答。
"在青牛寨時,我聽寨民說過魯三奎拐來的女子,有人講姓李,也有人講姓陳。"
畢竟已是數十年前的舊事,當年的見證者大多亡於惡鬼之手。她微微搖頭:
"難有定論。"
"青牛寨?"孫婆婆顯得焦躁不安,手指不停絞著衣角,指節時鬆時緊,下唇被咬得泛白:
"我怎地沒能早些得知——李——陳——"
"大人,那青牛寨的丫頭......"
她急切地想追問,話到嘴邊卻又退縮,說著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大人......"
錢貴生雖不確定當日餓死鬼的鬼域為何停留在此是巧合還是另有緣由,但孫婆婆確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住在平安縣,正是錢貴生治下的百姓,長年守在此處隻為尋找走失的女兒。若有線索且不涉及機密,錢貴生也願告知。
"詳細情形我不清楚,但我招了個寨中人進伏妖司當差,隻是他眼下受傷留在平安鎮,待他前來複命時,我叫他到你這兒坐坐,你再細問。"
聽罷此言,孫婆婆眼中頓時充滿感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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