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異變後的凶級不會超過凶級,但經過特殊變故後突破凶級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推測他們現在已達凶級。"
見張鐵欲言又止,她淡然道:
"有話直說便是。"
張鐵遲疑了一下:
"大人,下官認同您的推斷,但可彆忘了這是兩具凶屍。"
雙屍同時異變且聯手作亂,這在大周開國以來聞所未聞,至少張鐵從未聽說過類似記載。
"兩具凶屍可能都是凶級,但兩屍同行所形成的陰域,其威力恐怕已遠超凶級範疇。"
林月華讚同地補充:
"極可能具備災級的破壞力。"
張鐵深深吸了口氣。
若凶禍達到災級,對他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災級凶物已非他能力所及,若林月華無法解決此事,等待他的隻有兩個結局:
其一,在雙屍索命前,自身先因凶屍反噬而亡。
其二,上報朝廷,等待朝廷派人處置。
可張鐵養的護身凶屍性質特殊,朝廷必定不會輕饒他,極可能先將他正法再對付雙屍。)
張鐵盤算再三,發現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眼下似乎隻有協助林月華破案這一線生機。
"……"
暗巷鬼蹤
陳遠心中鬱結難舒,卻又不知該向誰發泄。
闖下大禍的蘇明蘭他既打不得,更惹不起。最諷刺的是,如今竟還要靠她保命。
這算什麼世道!
"不過它們要想進階,恐怕還差一樣關鍵之物。"
正彷徨的陳遠聞言猛地抬頭:
"差了什麼?"
"暫且不提這個。"蘇明蘭自然不會將蘇氏夫婦怨靈複蘇時,其躺過的門板同樣化作凶煞之物的事告訴陳遠。
她輕輕擺手:
"還未親自去劉家查探,不能確定作祟的就是我父母所化之鬼。無論如何,先去現場確認鬼物身份,再作打算。"
此言一出,陳遠縱有萬般疑慮,也隻能按下不表。
馬車行進了約摸半個時辰,離開鬨市拐入另一條街巷後,兩側行人明顯減少。
一股難以名狀的詭譎沉寂籠罩著車廂內的眾人。
就在這時,陳遠突然打破沉默:
"前麵就是劉府。"
劉家的宅院建在繁華街道深處,經過幾代經營,周邊幾條街巷的商鋪原本都屬劉家產業。
未鬨鬼前,這一帶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可自從劉家遭遇變故,所有店鋪都關門歇業,昔日穿街走巷的小販們也不見蹤影。
此時天色尚早,這些外表完好的商鋪宅院,竟透出幾分蕭瑟淒涼之意。
馬車停在劉府正門前時,蘇明蘭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經過十多天時間,這股血腥味已轉為的惡臭,令人作嘔。
陳遠常年與鬼物打交道,對死亡氣息早已麻木。
而蘇明蘭在處理鬼禍時,聞慣了這種氣味,甚至比此處更加濃烈。
她與陳遠麵不改色,倒是另一位隨行的官員和兩個隨從同時屏住呼吸,齊聲叫道:
"太臭了!"
除臭氣外,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陰冷感——這是厲鬼作祟後殘留的痕跡。
兩位馭鬼者體內的厲鬼感應到同類氣息,開始躁動起來。
蘇明蘭憑借護身寶物,對此毫不在意。可本就處在厲鬼複蘇邊緣的陳遠卻大受驚嚇,好一會兒才平複體內躁動,臉色難看地連喘幾口粗氣。
眾人在府門前站定。
趁著陳遠安排車夫停車的空當,蘇明蘭抬頭打量劉府大門。
劉家占地極廣,早在半刻鐘前,馬車就已穿過劉家石牌坊,進入其地界。
眼前是本家宅院,四周紅牆環繞,中間是兩扇朱漆大門。
門上嵌著銅環,匾額題著"劉府"二字!
大門修建得氣勢非凡,可惜主人已遭滅門之禍。
蘇明蘭正望著大門出神,陳遠交代完車夫走了過來。
察覺他靠近,蘇明蘭眼神一清,轉頭問道:
"交代完了?"
陳遠點頭:
"交代完了。"
蘇明蘭略一頷首:"走。"
從停車點到府邸大門還有十幾級台階,原本潔白的石階現已布滿汙垢,上麵殘留著暗褐色的血漬。
或許是感念謝家從前的供奉之情,事發後林楓見庭院內血跡斑斑,曾下令讓人簡單清理。可惜仆役們被慘烈的景象嚇破了膽,再加上人走茶涼,謝家敗亡後那點情分很快消散,林楓的命令自然也沒人認真執行。
水隨意衝刷過地麵,血汙混合著泥水滲入石縫,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蒼蠅在肮臟處嗡嗡盤旋。
這本是林楓絕不會踏足的地方,卻因跟隨韓雪重返謝府,發現手下敷衍了事,心中戾氣翻湧。惡鬼引發的殺意幾乎衝破理智,他死死攥緊拳頭,麵色陰沉得可怕。
“林楓。”
韓雪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