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緩緩轉過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那笑容扭曲而疲憊,像是承載了太多不該屬於人類的記憶。
“你以為你是偶然上車的?”他說,“我們等你很久了。”
空氣驟然變冷。車窗上的水汽開始逆流,向上爬升,凝聚成一行行細小的文字:
歡迎回來,第十三號實驗體。
我渾身僵住。腦海中閃過那天晚上的一切——我加班到淩晨,走出寫字樓,雨下得很大。我站在街角等車,一輛沒有編號的公交車緩緩停在我麵前,車門打開,裡麵燈光昏黃,空無一人。我當時猶豫了一下,但太累了,隻想快點回家。於是上了車。
現在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想回家”的念頭。
那是被引導的。
他們早就標記了我。從我母親失蹤那天起,從我開始做那些關於童年老宅的夢開始,從我在心理谘詢記錄裡寫下“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注視我”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被選中了。
這份實驗報告裡提到的“情感創傷史”,指的就是她。
我五歲那年,母親在一個雷雨夜消失。警方搜尋三個月無果,最後定性為“自行離家”。可我知道不是。那天晚上,她抱著我說:“晚晚,如果有一天媽媽不見了,你要記住,彆坐左邊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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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那是夢話。
原來那是警告。
我猛地看向司機,聲音嘶啞:“你們……到底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
他沉默片刻,抬起手,輕輕摸了摸額頭上的縫合線。
“恐懼結晶是最純淨的能量源。”他說,“尤其是由‘被至親拋棄’這種根源性創傷催生的恐懼。它能打開更高維度的大門。而你,林晚,你是唯一一個經曆過真實斷裂的人——世間和親情的雙重斷裂。你的意識,能在裂縫中保持清醒,卻又足夠痛苦,足以產出最高純度的結晶。”
我後退一步,背抵住冰冷的車廂壁。
所以這一路的顛簸、時間的錯亂、乘客的異樣……全是為了逼我崩潰?為了榨取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之前的十二個人呢?”我問。
“他們都成了結晶。”他說,“隻剩下意識殘片,困在這輛車裡,反複經曆自己的恐懼。而我……因為我曾是研究員之一,知道太多秘密,所以被留下來操控係統,成為守門人。”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悲憫。
“但我一直在等你。因為實驗手冊最後一頁還寫著一句話:‘當第十三人認出自己時,裂縫將開啟真正的出口。’”
我怔住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低聲說,“你不是來被收割的。你是來終結這一切的。”
窗外,時間再次開始跳躍。黑夜與白晝交替閃現,雨滴懸浮在空中,鐘表的指針逆向狂奔。整輛公交車開始發出金屬扭曲的呻吟,像是即將解體。
我知道,重啟就要開始了。
但如果我能認出自己——認出那個躲在童年陰影裡、始終不敢麵對真相的小女孩——也許,我真的能打破這個輪回。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母親的臉浮現在腦海。她說:“彆坐左邊的車。”
可這一次,我偏偏要往左走。
因為隻有穿過最深的恐懼,才能抵達真實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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