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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3章 風裡的潤滑油(1 / 1)

林晚秋望著窗外飛旋的槐花瓣,忽然覺得它們像無數顆小齒輪,被風這股“潤滑油”推著,轉得又輕又順。灶上的槐花粥咕嘟冒泡,香氣漫出來,和著風裡的評劇聲,像老周說的那樣,讓轉著的日子都裹上了層甜。

王大爺把那枚鋼螺絲用紅繩係在拐杖上,走路時“叮當”響,像在給日子打節拍。“老周這潤滑油選得好,”他坐在石凳上曬暖,看著孩子們在槐圃裡追蝴蝶,“鋼的韌,花的甜,混在一起,才經得住磨。”石桌上的槐花茶冒著熱氣,茶梗在水裡慢慢舒展,像被潤滑油浸過的齒輪,轉得慢悠悠,卻把茶香滲得滿桌都是。

“念周”寶寶的爸爸給社區的老物件做了次大檢修:張奶奶的縫紉機加了點槐花油,“讓線走得更順”;李大爺的藤椅纏了圈新藤,“像給日子加了根新齒輪”;連巷口的石磨,都被他拆下來洗了洗,磨盤縫裡的老麵渣混著新槐花粉,磨出的漿甜得發稠。“這都是周爺爺的法子,”他擦著汗笑,“潤滑油要常換,但心勁兒不能換。”

賣槐花醬的小夫妻開了家“齒輪小鋪”,專門幫人修舊物件,不收錢,隻請人講個暖心的故事。鋪子裡擺著台老車床,是那位機械師捐的,說要“讓周先生的潤滑油,也能車出新齒輪”。有個老人拿來隻斷了鏈的懷表,說這是老伴留的,“當年她總說我像這表,軸太硬,是周先生勸她‘硬軸得配軟鏈’”。修好的懷表走得格外準,鏈節上纏著圈紅繩,像老周的暖在輕輕轉。

博物館的“家的回聲”展櫃裡,多了組特殊的展品:各國的“潤滑油”——中國的槐花蜜、荷蘭的鬱金香精油、肯尼亞的蜂蠟……旁邊配著說明:“讓不同的暖,潤同個家。”有位外交官來看展,說要把這個理念帶回使館,“國與國相處,也該像周先生的樣子,多點潤滑油,少點硬碰硬”。

暴雨衝來時,街坊們不再忙著堵水,而是打開了新修的分流渠,讓水順著預設的軌道流走,“像給日子的齒輪開條備用通道”。“念周”寶寶舉著小漏鬥幫大人引水,漏鬥是用槐籽殼做的,說“這是周太爺爺的潤滑油漏鬥”。林晚秋看著水流繞著槐樹苗轉圈,像在跳支圓舞曲,忽然明白老周的潤滑油,不是讓水停下,是讓水走得更聰明。

除夕夜的長桌上,那位機械師帶來了自己做的“齒輪蛋糕”,用巧克力做的齒輪套著齒輪,最中間嵌著顆五角星槐花糖。“這是給周先生的,”他切著蛋糕笑,“大齒輪帶著小齒輪轉,小齒輪托著大齒輪穩,就像他的潤滑油,讓每個日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姑娘的父母學著包槐花餃,捏褶的手法雖然生澀,卻把餃子捏成了齒輪的形狀,說“要讓家的齒輪,也轉得甜甜蜜蜜”。

林晚秋看著滿桌的“齒輪”——蛋糕的齒輪、餃子的齒輪、每個人臉上笑出的紋路齒輪,忽然覺得老周的聲音就在風裡,比任何時候都清晰:“潤滑油嘛,不用太多,夠潤就行;日子嘛,不用太滿,夠甜就好。”

風穿過燈籠,帶著滿巷的甜香,吹得槐圃裡的新苗輕輕晃,像無數個小齒輪在點頭。她知道,這風會帶著老周的潤滑油,吹過更多的巷子,更多的國家,讓所有轉著的日子,都順順當當,甜甜蜜蜜,像那顆永遠在轉的鋼螺絲,外麵裹著槐花的甜,裡麵藏著日子的韌,轉啊轉,轉出一片暖融融的星海。

咬一口餃子,甜味漫到心口時,林晚秋仿佛看見老周蹲在槐樹下,手裡的螺絲刀轉得慢悠悠,眼裡的光映著鍋裡的熱氣,像在說:“你看,這樣轉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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