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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4章 齒輪與花香(1 / 1)

風穿過燈籠的流蘇,把紅綢子吹得獵獵響,像無數隻小手在搖鈴鐺。林晚秋站在廊下看,槐圃裡的新苗確實在輕輕晃,葉片上的絨毛沾著金粉,風過時此起彼伏地動,真像無數個小齒輪在點頭,說“對嘍,就是這樣轉”。

王大爺把那枚鋼螺絲係在風箏上,趁著風大放飛了。風箏線牽著螺絲往天上走,在藍天下劃出道銀亮的弧線,像給雲朵的齒輪加了根軸。“讓老周的潤滑油也潤潤天,”他眯眼望著風箏笑,“說不定天上的星星,也是靠這法子轉得穩當。”孩子們追著風箏跑,喊著“周太爺爺的螺絲飛上天啦”,笑聲驚飛了枝頭的麻雀,鳥爪上沾的槐花粉落在風箏線上,像給軸上了層甜潤滑油。

“念周”寶寶的爸爸在槐圃裡裝了套風鈴,是用各國槐籽串的,風一吹,“叮叮當當”響,像不同型號的齒輪在合唱。“這是世界的聲音,”他給風鈴上油,“周爺爺的潤滑油,得讓所有齒輪都唱同一個調。”有個外國遊客路過,聽見鈴聲駐足,說這聲音像故鄉的風鈴,“隻是你們的更甜,像浸過蜜”。

賣槐花醬的小夫妻把“齒輪小鋪”改成了“風鈴郵局”,誰想寄牽掛,就寫在槐樹葉上,掛在風鈴下,“讓風當郵差,帶著周爺爺的暖送出去”。有個留守兒童寄給打工的爸爸,葉上畫著顆螺絲和朵槐花,寫著“爸爸你像螺絲,我像槐花,我們都是周爺爺的齒輪”。爸爸回信時,寄來片工地上的鐵皮,上麵用釘子敲出顆五角星,說“爸爸在給你掙個大齒輪”。

博物館的“家的回聲”展櫃前,多了麵“風鈴牆”,掛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風鈴:有法國的玻璃風鈴,裡麵嵌著槐花瓣;有日本的陶瓷風鈴,畫著五角星槐花;有非洲的木雕風鈴,刻著“周爺爺的齒輪”。管理員說,每天閉館前,這些風鈴會同時響一次,像在給老周報平安:“今天的日子,又轉得很順。”

暴雨來臨時,槐圃的排水係統像組精密的齒輪,自動啟動了:雨水先經過過濾層,再流入儲水池,最後用來灌溉,一滴都沒浪費。“這是周爺爺教的,”“念周”寶寶的爸爸檢查著管道,“潤滑油不僅要潤,還要讓每個齒輪都有用。”孩子們穿著雨衣在儲水池邊看,說池裡的漣漪是齒輪在水裡的影子,“在給魚講周太爺爺的故事”。

除夕夜的長桌上,大家輪流搖風鈴,每種聲音響起,就講個和老周有關的故事。姑娘的父親說,自己廠裡的機器總出故障,“自從學會周先生的法子,給硬齒輪配軟鏈條,故障率降了一半”;王大爺說,當年和老周吵架,“是他遞的那杯槐花茶,像滴潤滑油,把僵住的日子盤活了”;連“念周”寶寶都咿咿呀呀說,“周太爺爺的齒輪,轉得甜”。

林晚秋看著滿桌的笑臉,聽著窗外的風鈴聲,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像組巨大的齒輪,老周的暖就是那永不枯竭的潤滑油,讓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故事,都能咬合在一起,轉得又穩又甜。那些小齒輪——槐苗、螺絲、風鈴、笑臉,都在風裡輕輕點頭,說“我們都在轉,轉得很順”。

風穿過燈籠,帶著滿巷的甜香,吹得風鈴“叮鈴”響,像無數個小齒輪在合唱。林晚秋仿佛看見老周站在風裡,手裡的螺絲刀轉得慢悠悠,眼裡的光映著漫天的風鈴,像在說:“看這些小齒輪,多精神,轉吧,轉得越遠越好。”

她低頭咬了口餃子,甜味漫到心口時,聽見風裡的齒輪還在轉,帶著老周的暖,帶著槐花的甜,帶著滿世界的牽掛,轉啊轉,要轉出個永圓順順當當、甜甜蜜蜜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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