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虎兄弟,我們隻能送你到這兒了。”幾名漕幫兄弟在船頭搭起一塊木板,讓薑虎踩著跳到岸上,抱拳道:“祝你好運!”
“多謝諸位。”
薑虎也深吸了一口氣,情真意切的開口道:“隻怕這次會給你們也惹來不少麻煩。”
漕幫能夠將他送到這裡,已經是費了好大力氣。
這滾滾大河流經十幾個縣,每個縣內都有在水上謀食的勢力,而漕幫和他們便等同於競爭對手,一路上穿過對方的地盤,少不得被對方為難、拿銀子開路。
“我家範幫主說了,富貴險中求!既然是兄弟,便是要在這種狀況下施以援手!”漕幫弟兄們一拱手,調轉船頭,拉起風帆:“我們回安平等你,等你回來,一起喝酒。”
薑虎眼眶泛紅,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向城中走去。
漕幫肯在這種情況下施以援手,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當初範文斌,親眼見到了馬幫精銳被十幾名甲士屠戮殆儘的一幕,所以內心對李牧產生了一種極為神秘的信賴感。
他總覺得李牧的身份不簡單!
他非常相信李牧背後有個“總兵大人”!
薑虎大踏步走進並州府城。
這裡看起來比安平城繁華的多,街道兩旁的建築高聳雅致,來往的人們穿著打扮也顯得頗為華貴乾淨。
羽扇綸巾的文士們站在石橋上吟詩作對。
二八佳人結伴出遊,微風吹過,卷起紗衣飛舞。
並州府緊鄰洪州府,但位置卻比洪州更加遠離邊境,所以顯得更加熱鬨祥和。
薑虎隻是粗略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未忘記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他沉默片刻,找了個過路人詢問了當地統軍衙門的位置,而後便一路狂奔過去,揭開身上的衣衫,露出裡麵用紅色染料譜寫的大大“冤”字,扯著嗓子便哭嚎了起來:
“洪州府鹽運使之子打死了我家弟媳,當地官員官官相護,良民伸冤無門!”
“冤!”
“冤啊!”
統軍衙門門口本就聚集著不少商販行人,此時聽到這番哭喊後,立刻便圍了過去。
“嘖嘖,瞧這世道,洪州府的人都被逼到咱們並州來告狀了……當地的衙門都是死人不成?”
“你沒聽到打死人的鹽運使的兒子?”
“這漢子就算跑到咱們這告狀也沒用,那當官的都通著氣,還能為了咱們老百姓得罪同僚啊?”
眾人議論紛紛。
不多時,統軍衙門內走出一名身著銀甲的小將,麵帶不悅,衝著薑虎道:“若要告狀便去府台衙門,這裡是統軍衙門,隻管練兵,不管審理這些破事。”
“府台衙門官官相護,小人實在走投無路。”
薑虎咬牙切齒:“那鹽運使之子不光打死了我弟媳,還要把我們趕儘殺絕呢!”
神色本來煩躁無比的銀甲小將,在聽到“鹽運使之子”五個字後,立刻變得頗為感興趣起來,他走上前來,聲音有些急促:“你說誰打死你弟媳?鹽運使的兒子?”
薑虎用力點頭。
“……”銀甲小將眼神閃爍,片刻後,他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笑容:“你跟我進衙門,好好講講此事的前後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