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1903年。尼古拉的懷疑開始增長,他開始質疑一切,包括我。這正是計劃的一部分。隻有當他開始懷疑我時,他才會真正開始懷疑自己,懷疑整個世界。很快,他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加入我們永恒的懷疑者兄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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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翻閱,發現每一頁都記錄著我與弗拉基米爾的會麵,但日期跨度超過了一個世紀!而且,字跡開始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像是我自己的筆跡!
恐慌中,我合上日記,抬頭卻看到房間中央站著一個人——弗拉基米爾!
"你終於開始懷疑了,"他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距離傳來,"這是好事。"
"你是誰?"我顫抖著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不重要,"他微笑著,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重要的是你終於開始真正懷疑了。你懷疑我,懷疑這棟房子,懷疑那本日記,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這是通往真相的必經之路。"
"什麼真相?"
"真相就是沒有真相,"他慢慢走向我,"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每個人都在欺騙他人也被他人欺騙。窮人和富人的區彆隻在於,窮人相信有真相,而富人——真正的富人——知道真相不存在。"
我開始感到頭暈目眩,房間似乎在旋轉,牆壁像是在呼吸。"但你...這本日記...這不可能..."
"時間是什麼,尼古拉?記憶是什麼?"弗拉基米爾——或者說,我想象中的弗拉基米爾——問道,"如果你懷疑一切,那麼時間本身也可能是一場騙局。"
我突然意識到,弗拉基米爾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像我自己的聲音。我驚恐地看向書桌上的鏡子,鏡中的反射不是我自己的臉,而是弗拉基米爾的臉!
"不!"我尖叫起來,"這不可能!"
"你還不明白嗎,尼古拉?"那個聲音繼續說,"沒有弗拉基米爾,也沒有尼古拉。我們隻是同一個騙局的不同麵。我是你內心的懷疑和貪婪的化身。"
我瘋狂地跑出房間,逃離那棟房子。彼得堡的街道在我眼前扭曲變形,建築物像是融化的蠟像,行人如同行走的影子。
從那晚起,我的世界開始崩塌。
我開始看到弗拉基米爾無處不在——在咖啡館的角落,在鏡中的反射,在夢中。有時候,我甚至在人群中聽到他用我的聲音說話。
我的財富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但我的精神卻日益崩潰。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感官。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或者隻是某個更大騙局的一部分。
我嘗試聯係安娜和我的兒子,但發現他們似乎從未存在過——沒有婚姻記錄,沒有出生證明,甚至沒有人記得他們。
彼得堡變得越發陌生和扭曲。涅瓦河的水有時會倒流,教堂的鐘聲會在午夜響起,人們的對話經常自相矛盾,仿佛他們隻是記憶中的碎片,而非真實存在。
我開始寫日記,試圖理清自己的思緒,卻發現每頁紙上的字跡都在不斷變化,有時候是我的筆跡,有時候是弗拉基米爾的,有時甚至是一些我從未學過但莫名熟悉的古老文字。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再次來到了那棟普希金街的豪宅。房子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破敗,窗框搖搖欲墜,門廊上長滿了荒草。
我推開門,書房裡點著蠟燭,弗拉基米爾——或者說,我想象中的弗拉基米爾——坐在桌前等我。
"你終於明白了,"他說,聲音平靜而遙遠,"不是嗎?"
"明白什麼?"我嘶啞著問,"我隻想知道真相!"
"真相?"他笑了,那笑聲像是碎玻璃,"你還不明白嗎?真相就是沒有真相,一切都是幻象,都是騙局。"
"那麼,我的財富呢?我的生活呢?這些都是假的嗎?"
"假與真隻是相對的概念,"他說,"如果你相信它是真實的,那麼它對你來說就是真實的;如果你懷疑它,那麼它就變得虛幻。"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
"我什麼也不是,"他回答,"我隻是一個想法,一個概念——懷疑的化身。"
我的頭開始劇烈疼痛,房間開始旋轉,我感到自己正在解體。"我隻想結束這一切!"我尖叫著。
"結束?"弗拉基米爾——或者說,我的幻覺——微笑著說,"你難道不明白嗎?這一切從未開始,也永遠不會結束。懷疑一旦種下,就會像野火一樣蔓延,直到吞噬一切,包括你自己。"
我衝向窗邊,玻璃上映出無數個我的臉,每一個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懷疑、恐懼、貪婪、絕望。
"如果你想結束這一切,"那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隻需要相信。"
"相信什麼?"
"相信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選擇相信。懷疑是終點,而相信是開始。"
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彼得堡。城市在月光下扭曲變形,建築物像是活過來一樣呼吸,街道如同蛇一樣蜿蜒。
"我選擇相信,"我低聲說,然後縱身躍入那不可知的黑暗。
幾天後,警察在普希金街的一棟廢棄豪宅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麵容扭曲,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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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那棟房子已經空置了十年,沒有人知道死者是如何進入的,也沒有人認識他。
唯一奇怪的發現是死者手中緊握著一張燙金名片,上麵隻簡單地寫著"弗拉基米爾·康斯坦丁諾維奇"和一個早已不存在的地址。
更奇怪的是,當警察試圖取走那張名片時,它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塵土,隨風飄散。
而彼得堡的冬天,依然如故,涅瓦河依舊被冰層覆蓋,教堂的鐘聲依舊在午夜響起,行人依舊在街道上來來往往,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
正如某位東正教神甫總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
我在一個狹小的閣樓裡醒來,四周是熟悉的貧窮和寒冷。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奇怪的夢,夢中我變得富有,然後又被困在一個充滿懷疑和恐懼的迷宮裡。
窗外,涅瓦河上的冰層正在融化,春天即將來臨。我摸了摸口袋,裡麵隻有幾個可憐的盧布。
我微笑著站起來,走向窗邊。陽光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照進來,溫暖而真實。
有些時候,貧窮也是一種祝福,至少它讓我還能相信——相信春天的到來,相信希望的存在,相信生活中還有比財富更珍貴的東西。
但那真的是我嗎?還是隻是另一個騙局的一部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再被連根拔起。
我搖搖頭,決定不再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今天,我需要找一份新工作,填飽肚子,這才是真實的生活。
然而,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我在鏡中看到自己的眼睛深處閃爍著一絲綠色的光芒——弗拉基米爾眼睛的顏色。
我停下來,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開始懷疑,懷疑一切,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懷疑,就像一個永遠無法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在彼得堡的某個角落,一家豪華咖啡館裡,一個穿著昂貴皮草大衣的高個子男人舉起酒杯,對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微微一笑,低聲道:
"歡迎加入懷疑者兄弟會,尼古拉·伊萬諾維奇。"
他的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光芒,如同涅瓦河上破碎的冰層反射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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