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澤捏了下溫辭護臂,示意他無需安慰:“我清楚那不過是資質不夠,無奈的抉擇罷了。”
護腕紋絲未動,他加大了點力量,卻仿佛捏了一塊寒鐵。
不愧是能咯傷他的護臂。
當即放棄了觸碰溫辭手腕。
“此前我始終憂心江湖勢力插手,我的武力畢竟是短板,又僥幸京城能震懾賊人。”李君澤鬆手說道。
事實證明,反賊的勢力超出了預期,他們已然滲透進了朝廷內部。
“幸運的是有指揮使,五個月轟轟烈烈的清繳,天下各勢力均膽寒錦衣衛的威勢,使京城真正成了賊人不敢冒犯的禁地。”
【宿主,任務對象不是沒有察覺危機欸。】233驚呼。
溫辭扯拽護腕綁繩,精神海內嗯了一聲:“以原命運線的狀況,他察覺了也無奈。”
女帝年邁威信下降,匈奴騷擾的大燕不得不開戰,朝廷內部空虛,李君澤周遭暗劍無數,進攻容易防守難。
一時失察,被賊人得逞,大燕無以為繼,而原主‘賤攻’成了覆滅和平的背鍋俠。
小太監敲了敲門,端著薑湯請示:“太子殿下是否要用薑湯?”
李君澤起身接過薑湯,坐回溫辭身邊道:“既然呈來了,便喝了吧。”
察覺太子喝完薑湯緊抿的唇線。
溫辭眸中笑意更甚,撂下被嫌棄硬的護腕,懷裡掏出粗布層層包裹的油紙。
解開紙繩攤出蜜餞,溫辭看向李君澤道:
“殿下可以嘗嘗,蜀州的蜜餞不同於京城用糖浸泡果肉,而是用蜂蜜浸泡果皮,彆具特色。”
這個也是下屬推薦品嘗的,他覺得味道還不錯,便捎帶一份想讓任務對象嘗嘗。
李君澤看著桌子上的蜜餞,溫辭偏愛鮮香,隻有他愛吃甜,一路捎帶蜜餞,為了誰不言而喻。
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太子心中,攜帶溫辭體溫的手信遠勝於其它。
“指揮使真不曾許下山盟海誓私定終身,孤不會介意。”李君澤撚起一塊蜜餞,莫名道。
男子三妻四妾、三心二意皆是常態,溫辭的體貼完美,給了他一種不真實的暈眩。
溫辭自然不會將李君澤的話信以為真,畢竟某人說了不介意,自稱卻已改回‘孤’了。
“微臣此生唯殿下一人。”溫辭笑道。
暫不提責任問題,以他的眼光,能遇到合心意的實屬幸運,自然要細心維護。
李君澤不難分辨溫辭此話的認真。
這人總是言笑晏晏,萬事淡然於心,但真關乎了重要之事,他比誰都可靠。
於是,李君澤信了:“我必不負你。”
233默默窺屏,記錄宿主大豬蹄子曆史。
蜜餞被溫辭暖了一路,表層蜂蜜融化,吃著彆樣的甜,甜而不膩。
吃了一半,李君澤覺得隻吃一次太過可惜,重新包裹油紙道:“留下一半,禦廚興許能研究出製作方法。”
似是好奇,溫辭笑著問道:“沒想到它竟如此合殿下口味,微臣可否嘗嘗?”
“嗯。”李君澤就要解開。
臉被一雙略具細繭的手捧起,唇瓣餘留的蜂蜜緩緩融化。
“………”
“錦衣衛的薑湯需要改進。”溫辭拇指擦拭李君澤嘴唇,扳指剮蹭了他的下頜。
半包果脯都無法完全掩蓋怪味,難為他忍受著喝下去了。
“甜的。”李君澤一時不知該做何表情,緊繃著臉道,“錦衣衛的薑湯也是甜的。”
起碼他記憶裡隻有甜味。
溫辭唔了一聲:“殿下覺得甜,那便是微臣的錯覺。”
李君澤輕咬舌尖,緩了片刻,亮著眸子說道:“既是錯覺,請指揮使…再品鑒一下吧。”
“……遵命。”
“……”
屋外雨聲漸起,遮蓋了天地間一切動靜。
溫辭撥開李君澤眉眼亂發,俯視他滿目癡迷的鳳眸,笑吟吟地問道:“聽聞陛下有意招選太子妃?”
突如其來的算賬讓李君澤猛然清醒,既懊惱溫辭問的不是時候,又愉悅溫辭竟在意這些。
“我們的事傳入京城,朝中大臣要求廢太子,或者招選太子妃。”
李君澤故意話說一半,期待溫辭能再急切些,但俯在上方的溫辭麵色不改,似乎不為所動。
他不滿地攬住溫辭的腰部道:“我和母皇均不同意。”
溫辭拉長語調:“那殿下喜歡怎樣的女子?”
他知曉李君澤簡短的描述中包含了偌大的壓力。
各皇子皇女殘餘勢力的反撲,太子地位的動搖,朝臣進言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