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見來者身著的官服,便猜到應是揚州知府韋應,便上前見禮。韋應急忙伸出雙手,堆著一臉的笑,點頭哈腰地笑道,“哎呀陸大人啊,聽說您要來,我一早就準備好了迎接,誰料事有不巧,發生了一樁命案,耽擱了,您瞧瞧這……確實是不巧,不過本府還是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
“命案?”陸繹聽著立刻來了興趣,“什麼命案啊?可否說來聽聽?”
“陸大人遠程而來,怎好讓您聽這些糟心事兒?咱們先不說這個,本府備下了美酒佳肴,還請陸大人一定賞光。”
陸繹最不喜這些應酬,本想拒絕,卻聽到身後傳來袁今夏的聲音,“大楊,我可是聽說,揚州美食可多了,最出名的熟食比如白瀹肉、熝炕雞鴨,湯餅有溫淘、冷淘,或用諸肉雜河豚、蝦、鱔為之,又有春繭餅,雪花薄脆、果餡餢飳、粽子、粢粉丸、餛飩、炙糕、一撚酥、麻葉子、剪花糖,哎呀,想想都流口水,你說這韋知府請客,總不能太小氣了吧?想想馬上就要吃到這些美食了,就好開心~”
“是啊,我還聽說,蟹粉獅子頭,三丁包子,水晶肴肉,也是一絕。”
“咳!咳!”楊程萬聽著兩人如數家珍般,不由老臉一紅,急忙咳嗽了幾聲以示提醒。
此時,烏安幫的貨船上一陣騷動,韋應斜眼瞄了一下,見上官曦正站在船上向這邊看,臉上便堆了一些笑,看向上官曦的眼神有些許邪惡。上官曦對這位韋知府甚是反感,但烏安幫能雄踞揚州,少不了會借官府的力,迫於情勢,隻得上前見禮。
韋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上官曦,連連說道,“罷了罷了,”又問道,“上官堂主今日怎麼親自來碼頭了?”
“幫中出了家賊,幫主命我前來清肅,不成想遇見韋大人,沒有打擾到您就好。”
“不打擾,不打擾,”韋應仍是色迷迷地盯著上官曦,一臉皮笑肉不笑。
陸繹看不慣,“咳”了一聲。
韋應這才回過神來。此時袁今夏看清了上官曦的模樣,發出一連串的“嘖嘖嘖”聲,緊接著說道,“原來她是烏安幫的上官堂主,長得倒是清秀溫婉,隻可惜脾氣忒大了些,幫主弟子即便犯了規矩,帶回去教訓一番就是,何必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
上官曦不知道袁今夏是何許人,瞄了一眼,沒出聲,倒是她身後發出了一個聲音,“原來錦衣衛的人都這麼愛管閒事啊?上官堂主所說的乃我烏安幫幫內之事,何須一個外人來置喙?”隨著話音落地,一個虯髯大漢出現在上官曦身旁,抱著雙臂,眼神中滿是不屑與敵意。
陸繹聽出這個聲音正是那夜在船上要劫走沙修竹的賊,目光掠向那虯髯大漢,心中一陣冷笑,暗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遂看向韋應問道,“韋大人與烏安幫常有往來麼?”
韋應剛說了一個“是”,立即覺察不妥,忙又擺手說道,“陸大人莫要誤會,本府與烏安幫不熟,隻是烏安幫在揚州做著漕運生意,每年也須得向官府納稅,因而便識得幫中一些人而已。”
“哦?那上官堂主身邊的那位您也識得了?”
韋應看了幾眼,搖了搖頭,“這人我倒不識得,以前沒見過。”
陸繹見韋應不似撒謊,但又覺得奇怪,那虯髯大漢與那位上官堂主明明是一副極熟稔的樣子,想罷說道,“韋大人,陸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韋大人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韋應滿臉堆笑,“陸大人有事但請吩咐就是。”
陸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說道,“來的路上,抓到一個盜賊,此賊甚是囂張,本想送回京城關進詔獄,可為了一個賊往返奔波難免誤了正事,便隨船帶來了揚州,韋大人若是方便,可否將他暫時關進知府的大牢?待陸某回京城時,再行帶走。”
“沒問題,陸大人能信得過韋某,是韋某的榮幸,”韋應說罷,衝衙役喊道,“來人呀,將犯人押回關進大牢,等候陸大人處置。”
衙役衝上來,從岑壽手中將沙修竹接了過去。
“韋大人若是不嫌棄,我這兒還有人手,可以派他們同去,以免橫生枝節。”
韋應本想說“不勞煩”但一瞅錦衣衛個個精明強乾,自己手下的衙役顯得忒沒精神頭兒,便有些氣蔫了,轉念一想,“也是,萬一出個差錯,有錦衣衛在側,可就追究不到我身上了,”便笑著應道,“那敢情是好,有錦衣衛在,就是天蹋下來也不怕了。”
陸繹衝岑福使了個眼色,岑福會意,點了二十個錦衣衛一同押送。陸繹餘光瞄向上官曦和那虯髯大漢,見上官曦不動聲色,那虯髯大漢倒是兩眼放光,便暗暗冷笑了一聲。
陸繹回頭又衝岑福和岑壽說道,“你們帶餘下的錦衣衛將生辰綱送至官驛,妥善安置。”
“是,”岑福與岑壽應道,一揮手,指揮餘下的錦衣衛抬了生辰綱離開。
陸繹轉向楊程萬說道,“楊捕頭,一路船行無歇,想必很是辛苦,就請到官驛好好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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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程萬頷首表示謝意。
陸繹又衝楊嶽說道,“楊捕快,你且與揚捕頭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