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記·二十四節氣藥靈傳》
第三回·驚蟄·
一·桃始華時辨赤邪
二月節,百草園內的桃林如期綻放,卻非往年的粉白,而是透著異常的猩紅,如凝血敷於枝頭。關茯神立於“甲乙木徑”,望著那些蜷曲的花瓣,每片竟都呈鉤狀,恰似肝風內動之人的指甲。他腰間的“土德鈴”發出沉濁之音,鈴身的戊土符文隱隱泛紅——此乃木氣生火,肝火熾盛之兆。
“驚蟄三候,桃始華為初候,本應肝氣條達,”他喃喃自語,指尖輕撫桃枝,樹皮上竟浮現出蚯蚓狀的紋路,“今歲太角木運,厥陰風木司天,風盛則動,火隨木升,看這桃花如丹砂點染,分明是‘木火刑金’之象。”話音未落,桃林深處傳來異響,似有萬千細針同時穿刺草木,卻是桃花化作的“風刃”,正成片切割著柳葉。
茯苓仙子匆匆趕來,廣袖間沾著幾片帶血的花瓣:“尊長,東邊的天麻圃遭了風劫!那些新生的天麻苗被風刃削去半數,露出的塊莖竟呈赤色,如心脈暴張之狀!”關茯神聞言急行至天麻圃,見本該潔白的天麻塊莖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表麵布滿細小裂紋,恰似肝陽上亢者的頸動脈。
“風為百病之長,善行數變,”他取出“平肝息風散”,以桃花露調和後灑在苗間,藥粉遇風化作青鸞形態,啄食空中的風刃,“天麻乃乙木之精,得土氣而柔肝,今歲土虛不能製木,遂使風木妄動。速取陳年茯神塊,與天麻同蒸,以土德鎮木逆,以靜製動。”
二·倉庚鳴處驚風脈
卯時初刻,“倉庚鳴”之候應時而來。關茯神卻在“五音診台”上蹙眉——本該清脆的黃鸝鳴聲,竟帶著金屬般的銳利,如商音克製角音,正是“金氣虛而木氣賊”之象。他以“律管候氣法”測聽,代表肝木的太簇律管劇烈震動,而代表肺金的夷則律管幾近無聲。
“肺金不足,肝木乘之,故鳥鳴如刀。”他對身旁的鉤藤童子說道,後者正焦急地搓動著辮梢的卷須,“去請天麻仙子來,今日怕是要動用‘介類潛陽’之法了。”話音未落,一陣青風掠過,天麻仙子已現身台前,她身著淡青色廣袖,袖口繡著龍蛇盤繞之紋,發間一支玉燕釵微微顫動,正是“平肝息風”之象。
“尊長可知,雷部正籌備驚蟄第一聲?”天麻仙子施禮,指尖掠過診台,台麵上立刻浮現出“肝風內動”的脈圖,“今歲風木過旺,雷氣亦帶燥火,恐驚傷魂神,需早作防範。”關茯神點頭,取出“茯神定魄丹”,丹藥在掌心散發溫潤的黃光,如土堡穩鎮狂飆:“魂屬肝,魄屬肺,今肝風擾動魂魄,當以茯神鎮魄,天麻息風,鉤藤清熱,合五味子斂肺,成‘金木相製,土氣守中’之局。”
正說話間,一隻黃鸝撞在診台簷角,口吐鮮血,翅羽上的青色竟化作赤鱗狀——此乃“肝風內熾,血隨氣逆”之危象。天麻仙子急取鉤藤煎劑灌之,又以茯神末敷其“魂門穴”,但見鳥兒閉目片刻,再睜眼時,翅羽已恢複正常青色,鳴聲轉為柔和的角音。
三·鷹化為鳩現殺機
辰時三刻,“鷹化為鳩”之候如期而至。關茯神站在“殺氣轉化台”上,見蒼鷹群正化作斑鳩,羽毛由鐵灰轉為淡褐,卻有幾隻蒼鷹遲遲不化,鷹嘴依然尖銳如鉤,爪上還沾著未及消化的鼠血——此乃“殺氣未斂,木火偏亢”之征。
“鷹為肅殺之氣所化,鳩為和平之氣所聚,”他對身旁的全蠍娘子說道,後者正甩動尾鉤,鉤尖閃爍著幽藍的解毒之光,“今歲木氣太過,殺氣難消,恐生‘風生內動,血隨氣湧’之變。需以蟲類藥靈,搜剔絡中伏風。”全蠍娘子頷首,褪去外甲,露出底下晶瑩的蟲身,竟似琥珀中藏著風紋。
忽然,未化的蒼鷹發出唳鳴,化作黑風撲向斑鳩群,爪下帶起的氣流竟形成小型龍卷風,卷走了數株辛夷花。關茯神急拋“蟲類搜風散”,散中地龍、僵蠶、全蠍等藥靈化作千軍萬馬,地龍如犁耕土,僵蠶如舟行水,全蠍如刀破竹,瞬間瓦解黑風。但見蒼鷹落地化作斑鳩,爪上的鼠血竟凝成“風”“瘀”二字,滲入土中。
“蟲類藥善入絡脈,”關茯神解釋道,拾起一片辛夷花瓣,花瓣上的傷痕已被蟲藥化作的絲線縫合,“風能生燥,燥能傷血,血傷則絡瘀,非草木之品所能直達,必借蟲蟻之靈動,通經透絡,息風止痙。此乃‘以動治動,以蟲搜風’之理。”
四·四診合參探風巢
巳時正刻,一位特殊的“風邪患者”被抬入“土德診室”——竟是一段扭曲的槐樹枝,表麵布滿蟲洞,洞內滲出青色黏液,如肝風夾痰之象。關茯神望其形:枯槁扭曲,如痙厥之狀;聞其聲:洞內傳出呼嘯,如肝風怒吼;問其由:乃去年冬日被雷火所傷,今歲風木動而舊疾發;切其“脈”:以土德針探入蟲洞,針身竟劇烈震顫,如弦脈繃急。
“此乃‘內風’與‘外風’相引之證,”他對圍聚的藥靈們說道,“去年少陰君火在泉,雷火傷木,今歲厥陰風木司天,風木引動伏火,遂成‘風火相煽,痰瘀阻絡’之局。需用‘清熱息風,化痰通絡’之法,以鉤藤、羚羊角清肝熱,以膽南星、天竺黃化熱痰,以桃仁、紅花活血瘀,再以茯神安魂定魄,鎮守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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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蠍娘子聞言,主動請纓入洞搜邪:“我等蟲類,最善鑽筋透骨,此等絡脈伏邪,正需我等清理。”說罷化作流光鑽入蟲洞,片刻後帶出無數青色“風痰”,每粒痰中都裹著細小的火晶。關茯神以“茯神化痰散”撒之,痰火遇藥散化作清煙,煙中竟浮現出“諸風掉眩,皆屬於肝”的古篆。
五·介類潛陽製狂飆
未時三刻,“土德藥房”內開啟特殊炮製——介類藥物的潛陽儀式。關茯神親自掌爐,隻見:
龜板取自千年玄龜,背甲上的紋理如先天八卦,以童便浸泡七日,去其燥性,留其滋陰潛陽之力;
鱉甲選三冬之鱉,甲殼如刀削斧劈,以醋炙九次,使其入肝經血分,善消風木之亢;
牡蠣取深海之品,外殼附著海藻,以鹽水煮後曬乾,能軟堅散結,鎮潛浮陽。
“介類屬水,得坎卦之象,”關茯神講解道,將龜板、鱉甲、牡蠣與茯神同置“潛陽鼎”中,“水可涵木,陰可製陽,今以介類之重鎮,茯神之安中,合天麻、鉤藤之輕靈,剛柔相濟,如江海納百川,可製肝風之狂飆。”
鼎中忽然騰起青黑色煙霧,正是風木與水精相搏之象。澤蘭仙子見狀,滴入七滴“活血息風露”,煙霧頓時化作青龍飲水之形,漸漸沉入鼎底。待打開鼎蓋,隻見四藥已融為一體,形成琥珀色的“鎮肝息風錠”,錠麵上隱約可見“潛陽”“定魄”字樣。
六·七情蟲木演玄機
申時三刻,關茯神與天麻仙子登上“七情風台”,觀察蟲類藥與草木藥的互動。但見全蠍與蜈蚣在“搜風徑”上疾走,所過之處,風邪如殘雪消融;地龍在“通絡溪”中翻湧,溪水頓時清澈見底,露出底下的“肝絡”紋路;而天麻、鉤藤則在“息風崖”上輕搖,如清風拂柳,平息餘波。
“看這全蠍與天麻,”天麻仙子指著崖下互動的藥靈,“全蠍性辛平,走竄力強,天麻性甘平,息風柔潤,二者相須為用,可增強息風止痙之效,此乃七情中的‘相須’。而蜈蚣與鉤藤,一以毒攻毒,一以涼清熱,相使為用,則能清解風火之毒。”
關茯神點頭,取出“七情生克圖”,將蟲類藥置於左方木位,草木藥置於右方土位:“蟲類屬木,性動善走;草木屬土,性靜善守。今以動藥治風,靜藥守中,如將兵配合,方能既剿外邪,又固內守。此非‘以偏糾偏’,而是‘調其偏盛,補其偏衰’。”
忽然,圖中的“相反”指針微動,指向蜈蚣與甘草。關茯神微笑:“蜈蚣辛溫有毒,甘草甘平解毒,二者相遇如冤家對頭,卻恰能製蜈蚣之毒,此乃‘相殺’之妙。可見七情之道,在於製衡,而非滅儘。”
七·驚蟄雷動定驚魂
酉時初刻,驚蟄第一聲雷終於炸響。關茯神率百藥靈眾立於“雷氣感應台”,見天空中烏雲如怒龍翻湧,閃電劈下時竟帶青紫色——此乃“雷火助風,木氣焚烈”之危象。他急取“鎮肝息風錠”置於台心,錠身立刻泛起土黃色光暈,與雷火的青紫色形成太極圖。
第一聲雷落下,震得百草園地動山搖,穿山甲仙子急忙以甲片築起“土德屏障”,屏障上的茯苓紋路竟與雷火的紋路相咬合;第二聲雷落下,天麻仙子揮動長袖,化出無數天麻藤蔓,如繩索捆縛住狂暴的風邪;第三聲雷落下,關茯神親自祭起“土德鼎”,鼎中飛出無數茯神碎片,如傘蓋遮蔽百草,碎片上的“安”“定”二字隨雷音震蕩,化作聲波擴散。
待雷聲漸息,百草園中已是風平浪靜。桃花恢複了粉白色,黃鸝鳴聲清越如角音,蒼鷹儘數化作斑鳩,正在枝頭啄食露珠。關茯神望著天際的彩虹,見虹中隱約有“風調雨順”四字,知道肝風之患已暫得平息。他轉身望向“蟲類藥居”,見全蠍、地龍等正結伴在月光下晾曬翅膀,翅影投在地麵,竟形成“以動製靜”的卦象。
結語·三章評讚
讚曰:
驚蟄雷轟風木猖,肝陽化火擾神鄉。
茯神坐鎮中州穩,蟲藥搜風絡脈康。
介類潛陽消戾氣,七情和合化剛腸。
且觀桃柳舒新翠,來朝春分晝夜長。
預告:
下一回《春分·晝夜平分調樞機茯神斡旋定方圓》,且看關茯神如何以茯神之“中和”,合柴胡、黃芩之“升降”,應對春分節氣陰陽平分、寒熱錯雜之證,更有“半夏秫米湯”靈現身,演繹“交通陰陽”之妙法。正是:“春分晝夜兩均平,寒熱錯雜病易生。茯神半夏調營衛,樞機轉動萬方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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