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樵,你看看,這兩個人的症狀不一樣。”清玄道長對雲樵說,“老太太是熱毒熾盛,得用苦寒的藥清熱解毒;年輕媳婦是風熱夾寒,得在清熱的同時加點散寒的藥,不能一概而論。”雲樵點點頭,他想起之前治張老栓的眼疾,用的是金銀花、連翹配“漿水罐”,可現在病情不一樣,用藥也得變。
清玄道長讓村民們把村裡的曬穀場打掃乾淨,作為臨時的藥房,又讓雲樵去山裡采摘新鮮的“漿水罐”,越多越好。村民們聽說“漿水罐”能治眼疾,都主動上山幫忙,不一會兒就采了兩大筐。道長把“漿水罐”分成兩份,一份榨成漿汁,裝在瓷瓶裡,讓村民們每天點眼三次;另一份曬乾,和其他草藥配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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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熱毒熾盛的村民,道長用“漿水罐”果實配黃連、黃芩、梔子,這些藥都是苦寒的,能清熱解毒,還加了大黃,用來通腑瀉熱,讓體內的熱毒從大便排出去。有個村民喝了藥,第二天就拉了大便,眼睛的紅腫也消了些,他高興地說:“道長,您的藥真管用,現在眼睛不那麼疼了!”
對於風熱夾寒的村民,道長用“漿水罐”配金銀花、荊芥、防風,金銀花清熱,荊芥、防風散寒,既清了風熱,又不損傷陽氣。那個年輕媳婦喝了藥,身上不冷了,眼睛的紅也退了不少,她抱著孩子來謝道長,說孩子也被傳染了,喝了藥後好多了。
雲樵跟著道長忙前忙後,每天熬藥、分藥、教村民點眼藥,晚上還要記錄每個患者的病情變化。有天晚上,他累得靠在藥筐上睡著了,夢裡夢見滿山的“漿水罐”都開了花,枝頭的燈籠像無數小太陽,照得整個武當山都亮堂堂的。醒來後,他發現道長還在燈下整理藥方,桌上放著一本翻舊了的《本草拾遺》,道長指著書裡的一句話說:“你看,這裡寫著‘漿水罐,主熱咳,咽痛,小兒驚風’,可沒寫治天行赤眼,可見我們現在用的法子,是在實踐裡新得出來的。”
過了半個月,村裡的眼疾終於控製住了,村民們都恢複了往日的活力,曬穀場上又響起了歡聲笑語。劉大叔提著一籃雞蛋來謝道長,說:“道長,要是沒有您和雲樵,我們村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這‘漿水罐’真是神草啊!”清玄道長笑著把雞蛋推了回去:“不是我們神,是這草木有神力,是老輩人的經驗有神力。”
第四卷丹房悟理心燈相映
眼疾過後,雲樵對“漿水罐”的興趣更濃了,他不僅把民間的用法記在本子上,還經常去丹房裡,看道長如何把“漿水罐”用在內丹修煉上。武當的內丹修煉,講究“以身為爐,以心為丹”,清玄道長常說:“煉丹不是隻靠丹爐,還得靠心性澄明,就像馬鈺道長說的‘心上生光瑩’,心裡亮了,丹才能成。”
有天,觀裡來了個修行的居士,姓陳,年近五十,說自己最近總覺得心煩、失眠,眼睛也乾澀,看經卷時總走神。清玄道長給陳居士把了脈,說:“你這是心火過旺,腎水不足,水火不濟,所以心煩、眼乾。煉丹講究水火相濟,治病也是一樣,得清心火,滋腎水。”
道長讓雲樵去藥圃裡摘幾串新鮮的“漿水罐”,又從藥櫃裡抓了酸棗仁、遠誌、枸杞,對雲樵說:“‘漿水罐’能清心火,酸棗仁、遠誌能安神,枸杞能滋腎水,這幾樣配在一起,既能治他的眼乾、心煩,又能幫他安神入眠,正好契合內丹修煉裡‘水火相濟’的理。”
雲樵把藥熬好,端給陳居士,陳居士喝了一口,覺得嘴裡有股清苦的味道,過後又有點回甘。“這藥裡有‘漿水罐’的味道吧?”清玄道長笑著說,“這草不僅能治身病,還能治心病。你心煩,是因為心裡有攀緣,像馬鈺道長說的‘絕攀緣,心上生光瑩’,你把心裡的雜念放下,再配合這藥,效果會更好。”
陳居士聽了,點了點頭,每天按時喝藥,還跟著道長打坐。過了幾天,他說自己不心煩了,晚上也能睡著覺了,眼睛也不那麼乾澀了。“現在看經卷,字兒都清楚了,心裡也亮堂了。”陳居士高興地說,“原來這‘漿水罐’不僅是藥,還是修心的引子啊!”
雲樵聽了陳居士的話,心裡忽然有了個念頭:“師父,馬鈺道長說的‘掛金燈’,是不是就是指這‘漿水罐’?它能清心明目,讓心裡生光,就像掛了一盞金燈。”清玄道長點點頭:“你說得對。這‘漿水罐’,外在能治眼疾,內在能清心火,正好對應了道教‘內外兼修’的理。古人把它叫‘掛金燈’,不是因為它的樣子像燈,是因為它能照見心裡的澄明。”
雲樵把道長的話記在本子上,還在旁邊畫了一盞小燈籠,燈籠裡寫著“心上生光瑩”五個字。他想起之前在農書裡看到的一句話:“漿水罐,生於山野,其用在民,其理在道。”以前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終於懂了:這草生長在山野裡,民間用它治病,道家用它悟理,它把百姓的實踐、中醫的醫術、道教的哲學,都連在了一起。
這天晚上,雲樵坐在丹房裡,看著窗外的“漿水罐”,枝頭的燈籠在月光下閃著光,像一顆顆星星。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這“漿水罐”,剛開始隻是一株普通的草,後來在實踐中慢慢長出了“燈籠”,裡麵裝著的,是從百姓那裡學來的經驗,從師父那裡學來的醫理,從道教裡悟到的澄明。他翻開本子,想把這些想法寫下來,卻發現道長已經在他的本子上寫了一句話:“藥在草木,理在人心;實踐為根,文獻為枝。”
上卷結語
雲樵把《錦燈籠用法紀要》的本子揣在懷裡,指尖摸著紙頁上的字跡,心裡滿是踏實。上卷的日子裡,他從石坡識草到農舍問術,從疫期施藥到丹房悟理,跟著清玄道長、王阿公、張老栓這些人,把“漿水罐”的用法一點點攢了起來——這些用法,有的沒寫在古醫書裡,有的比文獻記載更細致,全是靠一雙雙踩過山路的腳、一雙雙熬藥的手、一顆顆為百姓著想的心,慢慢磨出來的。
窗外的“漿水罐”又開始長新葉了,嫩綠的葉子裹著露珠,像剛睡醒的娃娃。雲樵知道,這盞“金燈”的光,還沒照完所有的路:下卷裡,他要去查證前朝農書裡“錦燈籠性寒,虛者忌用”的說法,要去山下的藥鋪看看外地的眼藥和“漿水罐”藥汁的區彆,還要把這些年記下的用法,整理成一本能留給後人的書。
他想起王阿公說的“先有山裡人用草治病,後有先生寫書記下來”,想起清玄道長說的“實踐是根,文獻是枝”,忽然覺得,自己手裡的本子,不是一本簡單的藥方集,是一根連接過去和未來的繩——過去的人把經驗傳給他,他要把這些經驗傳給後來的人,讓這盞“金燈”的光,一直照下去。
上卷讚詩
武當春草綻金燈,一盞清瑩映眼明。
石坡初識洗眸露,農舍再聞止驚風。
疫期辨證施良藥,丹房悟理見澄寧。
雲樵漸積民間智,不負山間草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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