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奧突然捶打石桌，驚飛一群白鴿，"西班牙人抽調我們的海軍去打對新教的戰爭，連裡斯本的造船廠都被迫給西班人造槳帆船！"他抓起鍍金地圖卷軸狠狠展開，"您瞧瞧！結果是我們葡萄牙各地出事了，卻無人問津！"
徐霞客注視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危機標記，忽然輕笑："公爵閣下，若大明願意伸出援手，貴國可獲得比肩百年前的海上榮光。"
"明國的友誼？我葡萄牙也曾是堂堂的日不落帝國，當然會自己親手奪回失去的榮光！"若奧公爵的瞳孔驟然收縮成兩道豎線。
徐霞客當場就有動容，不愧是闊過的王國！當即說道：“那就等你們站起來了，我們再.......?”
若奧突然諂媚的一笑"明國是這個世上最強大和正義的國家，我願以葡萄牙王室嫡係血脈起誓！隻要明國助我複國，布拉乾薩家族願永世做大明的海上藩屬！"
"藩屬二字尚早，"這哥們反轉太快，徐霞客用茶蓋拂著盞中浮葉，好久才平伏下心情，"怕是不妥。"他凝視著公爵的眼睛一會兒，"大明講究的是"厚往薄來"，公爵不妨說說，現在的葡萄牙能拿出什麼誠意？"
若奧的指尖在地圖上的巴西、印度、西非、馬六甲四處畫著圈："我們可以共享海外殖民地！"他壓低聲音，"果阿的胡椒、非洲的黃金、巴西的蔗糖......"突然又挺直腰板，"但大明必須為我們的貿易航線提供軍事保護！"
徐霞客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想起李勇書房裡那張《全球貿易路線圖》，上麵用朱砂筆標注著"葡屬印度洋據點葡屬南美洲......"——這些可都是能撬動全球格局的戰略支點。他慢條斯理地斟了杯茶："公爵閣下的提議很有誠意，但我國朝廷規矩森嚴，需得將貴國誠意與我國戰略需求細細比對，方能定奪。"
"那是自然！"若奧公爵猛地拍案而起，驚得侍從手中的銀盤哐當落地，"我可以讓果阿的殖民軍團與明國水師協同作戰！"他指向南方，"南美洲的巴西總督府與明國聯手！"突然又壓低嗓音，"若明國需要，隻要是對抗西班牙人、荷蘭人和英國人，我甚至能說服葡萄牙海外的軍隊全力配合明軍作戰......"
暮色漸濃，葡萄園裡的蟋蟀聲與遠處裡斯本的鐘聲交織成奇異的和弦。徐霞客望著天際線上若隱若現的聖喬治堡輪廓，想起李勇那句"借葡萄牙內亂滲透歐洲"的叮囑。他舉起茶盞向若奧示意："公爵閣下的誠意，徐某定當如實稟報我家大人。"茶湯在夕陽下泛著琥珀色的波光，倒映著兩個男人眼中閃爍的野心與算計。
與若奧公爵交談中，徐霞客順便了解一下西班牙和荷蘭的情況，這哥們一直在準備造反，自然是如數家珍，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徐霞客耐心的坐在橄欖樹下啃著葡式蛋撻，眼角餘光瞥著正對著沙盤比劃的若奧公爵：“明國兄弟啊，您想知道西班牙那幫孫子為啥快完犢子？聽我給您嘮嘮——這幫哈布斯堡家的蠢貨，現在正被新教徒按在地上摩擦呢！”
若奧公爵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活像隻炸毛的波斯貓：“您瞅瞅！他們家皇帝腓力四世，把治國大權交給那個‘鐵公雞’奧利瓦雷斯伯爵。”他掰著手指頭數落，“這老小子一邊要收複各王國的自治權，逼著加泰羅尼亞、葡萄牙這些刺頭一起交稅打仗；一邊又嚷嚷著要滅了荷蘭、北歐那些新教國家——好家夥，西班牙海軍被荷蘭人揍得龜縮在港口，海上貿易線全被劫得隻剩褲衩！”徐霞客有點明白了，為何李勇在南洋選擇先揍西班牙，果然西班牙丟了菲律賓，到現在都不吱聲，隻有打落牙齒和血呑。
徐霞客噗嗤笑出聲：“敢情西班牙打仗全靠嘴炮啊？”佛南西斯科在旁邊補刀：“何止嘴炮！他們家陸軍還在德意誌幫神聖羅馬皇帝揍新教諸侯呢！”若奧公爵猛拍大腿：“就是！今年蒂利伯爵帶著天主教聯軍，馬上要和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那個‘北方雄獅’拚命——哎喲喂，西班牙的軍費全填這無底洞了！我估計肯定打不過。”
“更慘的是！”若奧公爵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他們家‘西班牙之路’補給線被法國人暗戳戳搞破壞，法國佬自己不出兵，卻偷偷給荷蘭、瑞典送錢送槍——這不是背後捅刀子是啥？”他突然跳起來模仿西班牙國王，“‘朕的國庫空啦！’”又癱回石凳，“六年破產五次，現在連銅幣都貶值得丟地上沒人撿！”
徐霞客捧腹大笑：“好嘛！西班牙這是既要當歐洲警察，又要當世界霸主，最後窮得連褲衩都當了！”佛南西斯科遞上葡萄酒囊：“明國兄弟您再瞅瞅荷蘭——那幫‘海上馬車夫’可精著呢！”
若奧公爵一拍大腿：“對對對！荷蘭人現在可是全球貿易霸主！”他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海圖，“您看！他們家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今雅加達）把我們葡萄牙打得滿地找牙，壟斷了摩鹿加群島的丁香肉豆蔻——手段黑得很，誰敢搶生意就砍誰腦袋！”又指著巴西地圖，“去年直接端了我國的累西腓糖產區，現在荷蘭人喝的咖啡比裡斯本還甜！”
徐霞客瞪圓眼睛：“他們還搶運銀船？”若奧公爵神秘兮兮地湊近：“何止搶銀船！荷蘭海盜在加勒比海把西班牙運銀艦隊當肥羊宰——鹽業島阿魯巴）現在都是他們的地盤！”又蹦到地圖前，“北美洲的新阿姆斯特丹今紐約）都建了皮毛站，全球商船噸位比歐洲所有國家加起來還多！”
佛南西斯科補充：“人家阿姆斯特丹還有全世界第一家中央銀行！”若奧公爵接話：“股票市場比咱裡斯本交易所還熱鬨，東印度公司股票炒得比賭場還瘋！”徐霞客掰著手指頭算：“政府借錢利息才4？比西班牙的15低得離譜——但彆人的錢穩當，怪不得全歐洲資本都往荷蘭跑！西班牙國家又要破產了。”
“最絕的是他們造船！”若奧公爵比劃著，“‘弗魯特船’又快又省料，運費低得讓西班牙船隊哭暈在廁所！”佛南西斯科總結：“荷蘭人現在可是‘小國巨人’——彆看國土還沒咱們一個省大，全球貿易、金融創新、海軍霸權全玩得轉！”徐霞客啃著蛋撻感歎：“好嘛！西班牙是‘老牌貴族破產清算’，荷蘭是‘暴發戶逆襲全球’——這劇本可比說書先生講的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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