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湖廣...竟敢建什麼狗屁的警察局、稅務局?"崇禎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蘇州、杭州、鬆江三府也跟著胡鬨?"他猛地將一疊密報摔向殿外,紙頁如雪片般紛飛,"這些官員是要造反不成!"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指揮使渾身發抖:"陛下息怒...四川、雲南那邊更邪乎!朝廷任命的官員連五成都不到,剩下的全是些不認朝廷隻認賦稅的主兒!"他壓低聲音,"聽說...好多大地主一夜之間就沒了,連名帶姓從戶籍裡抹得乾乾淨淨!"
崇禎抓起茶盞的手在劇烈顫抖,滾燙的茶水潑灑在龍袍上,他卻渾然不覺:"這些狗官!朕養他們何用!"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盯著最後一份密報,"等等...金山鎮的李勇?這妖孽又在搞什麼鬼!"
在千裡之外的湖廣,新上任的"警務總長"正帶著警察們巡捕們)在漢口碼頭巡查。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製服,腰間彆著火銃,腰牌上赫然刻著"警察"的字樣。不遠處,新設的"稅務分局"裡,算盤聲劈裡啪啦響個不停,商人們排著隊繳納商稅,門口的稅警也是腰插火銃,暴力抗稅——不存在!稅官是有權先殺後補辦手續,在收稅上,李勇那可比閹黨強十倍。
蘇州府衙門早已改頭換麵,大堂上懸掛的不是"明鏡高懸",而是"納稅光榮"的匾額。知府大人穿著改良的緋色官服,正給商人們講解"商業牌照"的辦理流程。"各位爺,隻要按月納稅,咱官府保您生意興隆!"知府笑眯眯地說,"至於科舉考試...咳咳,咱們這兒辦起了新式蒙學,娃娃們都能學幾何數學哩!"
雲南邊陲的銅礦場裡,礦工們驚訝地發現,監工不再是凶神惡煞的錦衣衛,而是一群戴著眼鏡、拿著賬本的"財務官"。"工資按月結算,礦稅按量征收。"財務官推了推圓框眼鏡,"誰要是敢鬨事...咱金山鎮警察的槍炮可不是吃素的!"
"我的田!我的地!這是祖上一百年前傳下的地啊!"荊州府的周大地主癱坐在縣衙門口,看著衙役們將自家三百畝良田的契書貼在告示欄上。"這些田地...怎麼全成了官府的官田?"他歇斯底裡地吼叫著,卻被警察一腳踹開,“土地必須收歸國有,拿著你的銀子,滾!再無理取鬨,讓你全家消失!”。
類似的場景在四川、湖廣、蘇杭等地不斷上演。官府突然變得財大氣粗,大肆贖買田地,那些曾經耀武揚威的地主階層,一夜之間就成了"無田階級"。少數逃到北方的士紳哭訴著:"陛下啊!整個布政司的地主都不見了!秀才舉人都不考了,改學什麼數理化!"
崇禎看著這些密報,眼前浮現出金山鎮李勇那張冷峻的麵孔。這個從百戶一步步爬到總兵的男人,一年前還跪在自己麵前高呼"萬歲",如今卻成了南方的"軍閥",南方很多事都與他有說不清牽連。
"混蛋!"崇禎一拳砸在龍案上,震得燭台搖晃,"本想讓李勇即刻回京!朕要親自問他,陝西衝突是怎麼回事!"他盯著殿外漸暗的天色,咬牙切齒道,"這廝竟敢聽調不聽宣!朕當年一路提拔他,從百戶到總兵,他李勇對得起朕的浩蕩皇恩嗎?"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指揮使瑟瑟發抖:"陛下息怒...可李勇手握重兵,又占著江南部分富庶之地...萬一..."
"閉嘴!"崇禎一腳踢翻案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李勇敢進京,沒進城門前,朕就保證讓他人頭落地!"他想起去年那個還在朝堂上吹牛的小武官,如今卻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如野火般燃燒。
其實崇禎也就隻是給了李勇個虛名,錢糧那更是沒有給過幾個,但他總是認為,他的滴水之恩,彆人就必須用人頭來報。崇禎冷笑,"錢糧都是他四處搜刮的!他李勇以為朕不知道?他欠朕的,淩遲處死都不足惜!"
與此同時,金山鎮靖國將軍李勇正站在上海縣的外灘碼頭,望著繁忙的貨船緩緩駛向海外。他手裡攥著一份密報,上麵詳細記錄了崇禎的憤怒與猜忌。
"崇禎啊崇禎..."李勇苦笑著搖頭,"您以為老子想造反?可這大明若在你的領導下,有能力擺平建奴的鐵騎?能養活這億萬百姓?"他轉身望向南方,"警察局、稅務局、新式學堂...這些都是我給大明找的新出路!"
碼頭上,一群穿著學生裝的少年正熱烈討論著"機器科學"的新名詞。李勇望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崇禎啊崇禎,您屁的滴水之恩,老子要的,你永遠不懂!那是整個民族的新生!你懂嗎?"
搞清楚李勇在做什麼,在朝廷中還真正有一個明白的人,那就是三邊總督——洪承疇。洪承疇童年入溪益館讀書。因家境貧寒,11歲輟學,在家幫母做豆乾,每日清晨還要到英圩埔走街串巷叫賣豆乾。當時西軒長房的才子洪啟胤在水溝館辦村學,洪承疇叫賣豆乾之餘,常在學館外聽課,偶爾也幫學生做對子。洪啟胤發現洪承疇極有天份且抱負不凡,免費收洪承疇為徒,重返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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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疇學習用功,博覽群書。啟胤老師的《史記》、《資治通鑒》、《三國誌》、《孫子兵法》等書都被他借來認真研讀,從小就表現了治國平天下的願望,甚得洪啟胤賞識。洪啟胤曾在洪承疇的一篇文中批下“家駒千裡,國石萬鈞”的評語。
崇禎五年深秋,洪承疇站在延安城的望樓上,望著周邊連綿的群山,眉頭緊鎖。作為三邊總督,他本該專注於剿滅農民起義軍,但最近的一係列戰報卻讓他如墜冰窟。
“這金山鎮……究竟在搞什麼鬼?”洪承疇捏著一份戰報,指尖微微發抖。自從金山鎮加入剿匪以來,起義軍不僅沒有被剿滅,反而越剿越強。他們的裝備從最初的簡陋刀矛,逐漸換成了精良的火器,甚至比普通官軍的裝備還要先進。
“漢中、襄陽、武關、鳳翔……”洪承疇在地圖上畫著圈,金山鎮的勢力範圍像一張無形的網,悄然籠罩在陝西上空。他們占著襄陽不挪窩,得漢中後也按兵不動,前推至武關後更是對陝西虎視眈眈。而在南陽府,金山鎮的觸角甚至摸到了南召縣,與農民起義軍的關係曖昧不清,直至最近突然強占鳳翔府寶雞),然後的然後,這些陝西的義軍實力馬上就起飛,還一口氣打下了西安府。
“這根本不是剿匪,分明是在養寇自重!”洪承疇心中警鈴大作。他想起那些被金山鎮“收編”的起義軍將領,一個個搖身一變,成了金山鎮的什麼“師長?”,繼續在陝西境內活動,卻再也不用擔心官軍的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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