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珍盯著他:“你覺得是自然塌方?”
老師搖頭:“我隻教書,不問這些。”
他沒再問,隻說:“帶我去看看那地方。”
兩人爬了四小時,到一處斷崖。崖壁有鑿痕,像是人工開過。他伸手摸,石粉簌簌往下掉。
“這兒能通礦脈?”
“理論上能。但沒人敢碰。”
“為什麼?”
老師閉嘴。
他掏出地質圖,比對地形,又掏出指南針測坡向。記下幾組數據。
回村路上,他忽然問:“縣檔案館有地質資料嗎?”
“有,但借不出來,得縣長簽字。不過現在沒法子簽了!”
“為什麼簽不了?”
“金山縣的縣長空缺了快三個月了。”
丁義珍笑了笑:“常務副縣長管財政、管項目,管不到一張紙?”
“規矩是這麼定的。”
“規矩是人定的。”他把筆記本翻到新一頁,寫下:
金山縣三步走
1.修路——打通對外通道,先通救護車、校車
2.探礦——組織小隊複查鎢礦,避開主礦脈,走邊緣試采
3.建初加工廠——不招商,不引資,先用本地人,做粗加工,解決就業
他沒寫第四步。
夜裡,他睡在村校教室,油燈快滅時,把“三步走”草稿折成紙船,放在講台上。
雨還在下。
他夢見父親站在香江海邊,背著手,沒說話。他想喊,喊不出。
醒來時,天剛亮。
他收拾行李,把紅薯乾拿出來,咬了一口。又乾又硬,甜裡帶土腥。
他嚼著,走出校門。
村口,幾個孩子蹲在泥地裡畫畫。畫的是中巴車,車頂寫著“金山縣”。
他走過去,蹲下:“畫得真像。”
孩子抬頭:“你昨天背姐姐下山,我們看見了。”
他笑:“那你們畫我唄。”
孩子搖頭:“你不是領導樣子。”
“那領導該啥樣?”
“坐著小車,不下雨。”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腿:“那我今天就不是領導。”
他走到村口石碑前,掏出記號筆,在“42公裡”下麵添了一行字:
42公裡=被遺忘的距離,但不是不可抵達
寫完,他拎起箱子,往回走。
半路遇到縣政府辦的人,開著輛破桑塔納,司機探頭:“丁縣長!我們昨天等了一下午,以為您不來了!”
他沒理,隻問:“檔案館今天開門嗎?”
“開是開,但……您要查啥?得等縣長批。”
“我批不行?”
“規定是要縣長才能批的!”
丁義珍點頭:“行。”
他上了車,沒坐後排,坐副駕。
車開動時,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爸。”
“嗯。”
“我到金山縣了。”
“知道。”
“趙家的事,彆管。”
“我沒管。”
“那就好。”
“你呢?”
“我在柳樹溝村,背了個發燒的孩子下山,修了條臨時擔架路,寫了份《三問》手稿,還吃了塊風乾紅薯乾。”
“……”
“您當年在香江,一晚上乾掉七個特務,屍首都找不著。”
“誰跟你說的?”
“全漢東都知道。”
“……”
“但我今天,隻乾了三件事:救人、問話、走路。”
“……”
“您放心,我走得動。”
“……”
“掛了。”
他收起手機,望向前方坑窪的路。
桑塔納顛得厲害,車頂棚吱呀響。
他忽然說:“司機,停車。”
車刹住。
他下車,走到路邊,蹲下,用手摳起一塊瀝青碎片。
碎片底下,是黃土和碎石,沒基層。
他站起身,把碎片扔進公文包,說:“這路,三個月內必須重鋪。”
司機愣住:“可今年預算用完了。”
“預算不夠,我來想辦法。”
他重新上車,掏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
寫下第一行:
金山縣交通現狀:表麵硬化,實則無基。如人穿衣,外光內爛。
筆尖一頓,又補了一句:
要破局,先修路。路通,則人心通。
車繼續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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