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撕裂夜幕,海風裹挾著濃煙與焦糊味撲麵而來。p爆發後陷入死寂,唯有警報殘音在金屬結構間回蕩,像瀕死野獸的嗚咽。
陸寒伏在鋼架邊緣,瞳孔驟縮。
夜視儀熄了,通訊器啞了,連戰術手槍的電子瞄具都成了廢鐵。
黑暗中,敵人卻早已準備就緒——探照燈猛然亮起,刺目的光束如利劍掃過平台,緊接著是重機槍的咆哮,火舌橫掃,鋼梁被撕裂出一串串火星。
“b組,匍匐前進!c組,分散突進!”他低吼,聲音壓得極沉,卻因電磁乾擾幾乎無法傳遠。
隊員們隻能憑訓練本能行動,像一群被蒙住雙眼的獵豹,在刀尖上摸索前行。
主控室方向,火光更盛。
趙奎倒在血泊中,胸口被流彈貫穿,呼吸斷續。
可他的手仍死死摳住通訊台的接線口,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隻要把那組加密坐標傳出去,周敏就能定位ep核心,重啟局部通訊鏈路。
“信號……已發!”他猛地抬頭,嘶吼出最後一句,整個人撲上前,用殘破的身軀擋在敵方通訊員與終端之間。
子彈再度襲來,狠狠鑿入他的肩胛,鮮血噴濺在屏幕上,映出一串跳動的數據——【目標鎖定,蜂巢響應啟動】。
千裡之外,指揮中心內,周敏指尖飛舞,三架偽裝成氣象無人機的飛行器從隱蔽基地悄然升空,無聲劃破雲層。
它們外表平凡,體內卻搭載著高能激光乾擾模塊與微型導彈陣列,代號“蜂巢”,是蘇悅親手埋下的終極暗棋。
大屏幕上,紅點迅速彙聚,形成一張覆蓋整座平台的三維追蹤網。p影響範圍擴大,突擊隊失去製導能力,是否改用非致命氣體暫緩進攻?等係統恢複再——”
“不行。”蘇悅打斷,聲音清冷如霜,卻不帶一絲遲疑。
她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穿透監控畫麵,落在那片燃燒的鋼鐵之上。
火光映在她眸中,燃起的是決絕,而非猶豫。
“現在收手,他們就會散入地下,影子議會將再次蟄伏,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而恐懼,會繼續吞噬無辜的人。”她轉身,指尖輕點桌麵,一道猩紅指令自指尖滑出,“啟動‘玫瑰哨戒’協議。”
刹那間,全球七十二個“曙光節點”同步激活,衛星、雷達、地下光纖、民用監控——所有曾被聯盟秘密部署的情報觸角全麵張開,定位信號如蛛網般收攏,將整座平台圍得密不透風。
“我要他們,無處可逃。”
前線,陸寒終於突破火力封鎖,一腳踹開主控室鐵門。
煙塵四起,麵具頭目背對控製台而立,手中握著一枚引爆器,冷笑連連:“你們統帥太天真!隻要恐懼存在,影子就永不消亡!就算毀了這裡,還有下一個‘幽影’,下一個計劃,下一個……”
話未說完,一聲悶響從通風口傳來。
趙奎,竟拖著幾乎斷裂的身體爬了進來。
他渾身是血,左腿扭曲變形,可嘴角卻揚起一抹近乎解脫的笑。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微型錄音筆,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塞進通風口的檢修孔。
“可你們忘了……”他喘息著,聲音微弱卻清晰,“連我這種人都能回頭,你們憑什麼覺得自己不可替代?”
錄音筆自動啟動,加密信號直衝天際,瞬間接入全球直播頻道。
無數聯盟成員、平民、媒體終端同時彈出畫麵——那是趙奎最後的獨白,是背叛者的懺悔,也是救贖者的怒吼。
“我曾出賣同伴,助你們摧毀曙光節點……但我今天,用命還清了。”
陸寒瞳孔一震,麵具頭目卻臉色驟變,猛地撲向通風口——晚了。
信號已上傳,證據已公開,人心,正在逆轉。
陸寒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前,與對方展開近身搏鬥。
拳風呼嘯,金屬撞擊聲震耳欲聾。
兩人翻滾於控製台前,引爆器脫手飛出,滾落在地。
火光中,陸寒死死扼住對方咽喉,冷聲道:“你說影子永不消亡?可光,也從不曾真正熄滅。”
那人劇烈掙紮,麵具在撞擊中鬆動,裂開一道細縫。
就在這時,遠處海麵,突擊艇破浪而歸。
陳銳押著一名重傷俘虜登上平台,腳步堅定,目光如鐵。
他抬頭望向主控室的方向,舉起通訊器,聲音穿透硝煙:
“頭目被捕,準備押送。”
而那麵具之下,究竟藏著誰的臉——
無人知曉。
火光漸熄,濃煙仍如墨龍盤踞在鑽井平台上空。
金屬殘骸在海風中發出低啞的呻吟,仿佛整座平台也在為剛剛落幕的生死之戰喘息。
突擊隊開始清點傷亡、封鎖核心區域,醫療組抬著擔架匆匆穿行於血跡斑斑的鋼架之間。
主控室內,燈光微弱閃爍,監控屏幕大多黑屏,唯有中央終端還頑強亮著一道綠光——那是“蜂巢”係統完成收網的最後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