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鳴心之主,是百年前以魂飛魄散為代價封印亂世的祭司轉世,是唯一能聽見世界真言的人。
她終於不再逃避。
就在這一刻,遠方戰鼓隱隱響起,黑雲壓境般籠罩天際。
敵方勢力已察覺異變,大軍正在調動。
而地下深處,某些被封印已久的機關也開始微微震顫,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但她沒有退縮。
她隻是輕輕撫過胸前的玉璧,低聲呢喃:“你們等的人,回來了。”第318章我才是那個被選中的人續)
藍光尚未褪去,餘暉如潮水般在天際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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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無塔之城”仿佛從千年的沉睡中驟然蘇醒,塔樓間的共鳴持續震蕩,空氣中彌漫著古老符文的微光,像是時間本身在低語。
高台之上,風卷起蘇悅的長發,她指尖的血仍在滴落,一滴滴滲入水晶顱骨的紋路,如同血脈重新接續。
那具沉默百年的顱骨開始緩緩旋轉,內部星河流轉,發出遠古的吟唱。
整個廣場陷入一種近乎神聖的靜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某種超越理解的存在降臨。
就在這片寂靜之中,程遠忽然單膝跪地,玄甲與石板碰撞出清脆響聲。
他抬首,目光灼灼如烈火:“言者歸位,萬族有主!”話音未落,身後三千盟軍齊刷刷跪下,鎧甲轟鳴如雷,聲浪滾滾壓過荒原——
“願隨言者,重定乾坤!”
吼聲震天,大地為之顫動。
那些曾四散流離、隱姓埋名的遺民後代,此刻眼含熱淚,雙手捶胸行古老禮節。
他們不是效忠某個家族,也不是追隨權力,而是終於等到了那個能喚醒“真言之力”的人——那個傳說中以魂飛魄散為代價封印亂世的大祭司轉世。
周老站在人群最前方,顫抖的手捧著泛黃族譜,眼中淚水滑過溝壑縱橫的臉頰。
他一步步走向火盆,將舊譜投入烈焰。
紙頁燃燒的瞬間,朱砂寫就的名字化為灰燼,象征著百年謊言的終結。
“今日,我不再是蘇家族長。”他聲音沙啞卻堅定,“我是新紀元的第一位記錄者。”
說罷,他取出一支玉筆,在空白竹簡上寫下第一行字:“癸亥年,鳴心之主歸位,啟言靈中樞,破虛妄之幕。”每一筆都似有靈光閃現,仿佛天地正在承認這份新的曆史。
就在眾人沉浸於這曆史性一刻時,霧氣忽然自遠方湧來,層層疊疊,宛如活物。
一道身影踏霧而至,每一步落下,地麵便凝出一朵冰蓮。
是玄音子。
他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卻輪廓分明的臉。
月光灑下,眾人驚覺——他的眼睛,竟與蘇悅如出一轍,深邃幽黑,仿佛藏著整片星空。
“我守了九十年。”他望著蘇悅,嘴角浮起一絲極淡的笑,“隻為等你說出那句話——‘我不是來摧毀你們的秩序,我是來重寫它的規則。’”
風忽然停了。
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下一瞬,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點點光塵,隨風飄零。
“現在,輪到你守護世界了。”回音繚繞不絕,像是來自時空儘頭的囑托。
蘇悅仰頭,伸手欲挽留,卻隻握住一縷微光。
她知道,那是最後一任“守言人”的使命終結,也是她真正肩負一切的開始。
她轉身,站上高台最高處,麵對整座城市,聲音透過尚未熄滅的言靈中樞傳遍每一個角落:
“從今日起,‘無塔之城’不再沉默。我不做你們的神,也不做你們的王——”她頓了頓,目光穿透夜色,落在無數雙仰望的眼睛裡,“我做第一個敢說真話的人。”
話音落下,萬籟俱寂。
一秒,兩秒……
忽然,一聲呐喊撕裂長空!
“她說真話!讓我們聽見了!”有人哭喊著跪下。
緊接著,歡呼如海嘯般席卷全城。
燈光次第亮起,人們衝出家門,相擁而泣。
被壓抑百年的聲音終於得以釋放,整座城市仿佛在重生。
而在城市另一端,某間隱秘病房內,監護儀上的心跳曲線突然劇烈波動。
一名昏迷多年的女子,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望著雪白天花板,嘴唇微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鏡頭緩緩拉遠,床頭病曆卡清晰可見——
姓名:蘇憐
診斷:深度意識封閉症,已持續九年七個月零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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