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被新味居勸退後,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活兒白乾了,苦白受了,最後還落了個行為不端的名聲。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損失必須得找下家補回來,於是腳一跺,又溜達到了養生居後門,找金老板討說法。
金老板正因為那“秘製黃芪湯”差評如潮、還賠了不少材料錢而火冒三丈呢,看見小王,那火氣更是蹭蹭往上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小王卻覺得自己占著理,湊上前壓低聲音卻掩不住埋怨:
“金老板,您這可不夠意思,我冒著風險把方子給您弄來,現在我在新味居也待不下去了,您答應我的那個……可不能不算數啊。”
金老板一聽,小眼睛瞪得溜圓,差點氣樂了:
“嘿,你小子還有臉來找我?你那是什麼破方子,做出來的湯比刷鍋水還難喝,客人都差點把桌子掀了,我沒找你賠錢就算好的了,你還敢來要好處?”
小王不服:“那方子絕對是真的,我親耳聽陳師傅說的,親眼看他做的。”
“真的?”金老板冷笑一聲,左右一看,正好灶上還溫著那鍋“傑作”。
他抄起個勺子,舀了半碗塞到小王手裡,“來來來,真的假的你自個兒嘗嘗,你要是能麵不改色把這碗湯喝下去,我金字倒著寫。”
小王將信將疑,端著碗,心想能有多難喝。
他憋了口氣,喝下一大口。
下一秒,他的臉就像開了個染坊,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扭曲,最後整張臉皺得像個被捏爛的包子。
那難以形容的苦澀和焦糊味在他口腔裡炸開,直衝天靈蓋,嗆得他連連咳嗽,眼淚都快出來了。
“噗——這,這什麼玩意兒!”
小王也顧不得禮貌了,直接把湯吐在了地上,舌頭伸得老長,拚命用手扇風。
金老板叉著腰,唾沫星子橫飛:“看見沒,看見沒,就這玩意兒,你還說是秘方?我看你就是新味居派來搗亂的,故意拿這玩意兒坑我是不是?”
小王百口莫辯,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難道陳師傅是故意的?可他嘴上不能認輸,梗著脖子嚷道:
“我怎麼知道,我聽到的就是這樣!肯定是你火候沒掌握好,或者藥材不對,想賴賬就直說。”
“我賴賬?我看你是找死!”金老板氣得擼起袖子,作勢就要動手。
小王也不甘示弱,抄起旁邊的擀麵杖。
眼看一場全武行就要在養生居的後廚上演,幾個夥計趕緊上來拉的拉,勸的勸,好不容易才把這對互相覺得被對方坑了的“難兄難弟”扯開。
最終,小王被夥計們“請”出了養生居,金老板在後麵跳著腳罵罵咧咧。
金老板在養生居二樓,扒著窗戶縫,瞅著對麵新味居門口那絡繹不絕的食客,再回頭看看自家大堂裡那三五隻零星的客人,心裡那股邪火是壓了又壓,最終還是沒壓住。
“模仿不成,我還不能降價嗎?”他一拍大腿,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光芒。
“他們賣八毛的湯,我賣五毛!他們一塊二的炒菜,我賣八毛,我就不信,這便宜還能沒人占!”
第二天,養生居門口就立起了一塊無比醒目的大牌子,上麵用歪歪扭扭的毛筆字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