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樣……”徐綺倒吸口氣,“陳家現在就剩一個潘集盯著,曾如驥做得這麼絕,是想把陳家徹底葬了呀?”
“可不就是?潘集那種玲瓏心竅的狡猾之人,能眼睜睜看著?鬼才信哩。”
左大益說完,又張嘴哈嗚哈嗚大快朵頤起來,一邊能享用美食,一邊能看梁雁的兵吃癟,美滋滋。
徐綺撂了筷子。她先前並未將潘集當做一個懷疑對象,聽了這話,確實多了些思量。
倘若以潘集的機靈腦筋,能想出這麼個法子,嫁禍給左大益,也不是沒可能……不,不對。
徐綺擺擺手,驅趕了這份疑心。
潘集是不可能識得遼東邊軍暗號的。
他土生土長一個紈絝,就算狐朋狗友再多,也不可能接觸到這樣核心細致的秘事。就算梁雁知曉,他又能攀上梁雁的交情,以前者那冷冰冰油鹽不進的性子,也不會隨便透露給潘集,因為他沒有與潘集聯手的理由。
倘若事情真有梁雁一份,他又乾嘛多此一舉讓她來查案呢?反正都抓住左大益了,直接推到南京去不是萬事大吉?
“但除了梁雁,還有誰知曉暗號呢?”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王程那夥賊人來。明知他們不在淮安……
徐綺想著想著,念起一件事來,她遲遲忘了問左大益:“對了,你說被一封箭書引來,是在何處?你沒藏起來嗎?那賊人怎知你位置呢?”
“不知。”左大益刻意瞥了眼伺候他的兵卒,得意洋洋,“他們搜城都沒把我搜出來,又怎會有人輕易知道我的藏身處?”
兵卒的臉更黑了,卻不敢說話。
左大益嗤了聲,臉色陰暗了下來,道:“箭書是釘在我老宅屋門上的。就算藏在外麵,我也時不時回去看看,希望有一日能看見冬兒自己回來。”說到女兒,混不吝的人就露出了一個父親的深沉。
“許是那人一直監視著我的老宅,守株待兔蹲守我。見我現身,才飛箭穿書。”
“咦?可這樣就不對了呀?”
徐綺的驚歎讓左大益摸不著頭腦。“什麼不對?”
“以你我推斷,曾如驥是死於血竭。凶手需得先捆人、放血、偽造死狀,再引你到場,這些通通都需要安排時間,而且還得卡得嚴絲合縫才行。否則,曾如驥先死,你卻沒現身,屍體就很可能被曾府下人先發現,陷害你不成;反之,你人已經到了,曾如驥卻沒死透,那更是荒唐。”
“一個不知道你何時現身的人,如何把時候算得如此絕妙精準呢?”
徐綺這一串話,彆說讓左大益忘了咀嚼,就連喂食的兵卒也驚得頓住了。那筷子頭上夾的菜就“啪嗒”掉在了枷板上,誰也沒空理會。
“嘶……”左大益冷吸口氣。他真沒料到這個關鍵的問題,腦子一時有些鏽住了。
而徐綺就轉得靈活多了。她眼睛一亮,便道:“隻有一種可能……”
“曾如驥不是死在你發現他的時候,而是更早!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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